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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日他也没能跟着徐诺棠叫出一声“爹”,因为这门婚事从头到尾徐瀚诚就是不同意的。他这个小女儿从小就被他捧在手心疼,如今万事太平吉祥,贺沧笙亲自下旨说明原委,徐诺棠得以归家。没想到还没团圆过味儿呢,就带回来这么个阮安。
这人谁啊,何等出身,如此鄙陋,徐瀚诚差点没背过气去。
于是转头就禁了徐诺棠的足,留阮安在门外跪了两天一宿。不止是小两口,就连贺沧笙也跟着小心翼翼了几日,与内阁议事都各位客气。她仍觉得自己是徐瀚诚的学生,老师将女儿交给自己,就闹出这样的事。
但徐诺棠坚持,小姑娘从未如此笃定过,与父亲讲道理,讲得父女俩都掉了眼泪。
最终还是允了。
这铺子就开在繁华的街,在徐瀚诚也在贺沧笙眼皮子低下。徐老恨不得一天三头地往这儿跑,生怕阮安薄待徐诺棠。
如今看倒也不必。
但徐瀚诚也拉不下脸,对阮安冷哼一声,只让徐诺棠上马车。父亲的话两人不敢反驳,阮安扶了徐诺棠上去,小妻子回头对他吐舌头。
“夫君,”她轻声细语,自欺欺人地觉得徐瀚诚听不见,“今日皇帝姐姐成亲,爹爹心情定然不错,我趁此替你说好话。”
阮安一愣,里边儿徐瀚诚就落了帘。
“什么也别说,无话可说!”徐瀚诚抬声,这话是给阮安听的,“老夫绝不松口!”
车走动起来,阮安知道这是让自己步行的意思。他并不觉得不妥,很安静地迈步。他自己都觉得委屈了徐诺棠,可是喜欢就是挡不住,满眼都是那个人。
谁知片刻后从车后面转过匹马,徐瀚诚在马车侧窗处冷脸,道:“都是老夫的家里人了,半分也不体面!”
阮安瞬间明白过来,翻身上马,甚至来不及道谢。徐诺棠倚在徐瀚诚身边,与阮安对视,又扶了爹爹的手臂,轻轻地笑起来。
寅时未过,皇城里二十四衙门的差使就设置了御座、桌案、卤薄、彩舆,还有祭拜朝贺所需。长阶上还有礼部的人忙活,各省和西戎送来的贺礼都放在两侧。
这几日贺沧笙自然是与苏屹分开住的,苏屹回了宝心王府,其实离得也没多远。皇上为尊,他还是得做被接亲的那一位,这会儿鼓乐队以及婚轿就要到了。
那轿里放了制案和节案,代表两人已互通心意。
大殿里的贺沧笙梳洗完毕,芙簪为她戴上王冕。嬷嬷身体还硬朗,但捋顺那十二旒珠的手却微颤,在与贺沧笙对视时留下了泪。
当年赵紫荆出嫁,也是她来伺候。如今物是人非,说不出的酸楚,可偏偏四海升平,也觉得说不出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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