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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绪之并不生气,目光划过少年略露了不快的脸,又在贺沧笙面上转了个圈儿,只笑。
“先生恕罪。”贺沧笙先赔了礼,又问苏屹:“你怎到了此处?”
“你让我去跑马,”苏屹胸前起伏,道,“我又不认识山间路,就到这里来了。”
这话贺沧笙要信了才有鬼,不过苏屹颔首看她,竟有点儿低眉顺目的意思。前一刻还无端对着温绪之张牙舞爪的小兽蓦然收了性子,脸一抹,就是一副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
“先生准了你坐。”贺沧笙轻点了身侧的石凳。
苏屹不痛快。
他准他坐?堂堂楚王,平时说一不二,怎么在这人面前就毫无底气了?
但他不会驳贺沧笙的话,坐下后任由温绪之给倒了茶。苏屹端过来,也不顾烫,就这样一饮而尽,然后把咚地一声将空盏放回桌上。
贺沧笙看得愣了又愣,温绪之倒是镇静,探手过来给人又谈了一杯。
苏屹的手紧握着茶盏,对掌心的微烫丝毫不察。他盯着那双白皙的手有条不紊地提壶端杯,扫眼便知是手无缚鸡之力,却文雅端庄,是个读书人。
这人的确气质出众,反正和他不一样便是了。
也不知道贺沧笙更喜欢哪样。
他看向贺沧笙,见人一心看向温绪之,尊敬有礼,平日的调笑懒散收了七八分,露出了苏屹从未见过的认真。
醋缸翻得彻底的少年几乎要捏碎手中瓷盏。
苏屹身份敏感,但贺沧笙既然允许了人坐,温绪之便知她有打算,故此没有避讳,只与苏屹微微客套,话就又转回政务上。
“依不才愚见,拿掉周秉旭十分轻易,且不必再等。”温绪之道,“周氏算是新贵,真出了事不会受高兴述的保护,皇帝也不会忌讳。皇帝可以和司礼监一道,却不会拉上臣子,若不才想得无错,周秉旭贪墨一事皇帝并不知晓。况且户部掌人口黄册、田赋货币,殿下若能以此将户部在手中,那就是一举两得。”
贺沧笙抬了只手撑着下巴,点了点头。
苏屹虽全程只看着贺沧笙,却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闻言轻轻地松了下肩膀,没让别人察觉。
原来是在论朝堂上的事啊。
“矿税的事,殿下可从地方查起,派人过去也是行的。”温绪之继续道,“此事变动颇多,可大可小,殿下不如先将账簿捏在手里,再说要拉哪几位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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