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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澄言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吧?”荣晋试探着问,林知望仅迟疑了片刻,便按捺不住着急起来:“您答应过,可不能反悔啊。我许诺澄言要亲自为他做媒的,咱们什么时候去秦家?”
“殿下……”林知望哭笑不得:“殿下以亲王之尊亲自做媒,是徐湛的殊荣,对方若是宗室王公、簪缨之家,这婚还有商议的余地,可人家是本本份份的商人,我贸然带殿下前去,跟明抢有何区别?”
“你情我愿的,有何抢不得?”荣晋脱口而出,收到林师傅责怪的目光,明白自己又说了有失身份的话,默默坐回椅子上等挨训。
林知望没训他,话里甚至带了笑意:“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拙荆早已托请妥帖的媒人上门提亲,经问名占卜,已经下聘了。”
“这么快!”荣晋惊喜的感叹:“会不会太仓促?”
“是两家共同的意思,在中举之前订下,女家可避攀附之嫌,免惹四邻非议。”
荣晋点点头,门第之差确实会带来许多尴尬,幸而林家不是拜高踩低的人家,曹氏也不愧出身名门,办起事来细致周到,又不失大家之风。
“殿下近日去过东宫?”林知望问。
荣晋答:“上月去过一次,但不敢常去。听闻太子近日病情好转,精神也一日健过一日,大有痊愈之相。”
太子病体好转,荣晋并不沮丧,反从眼底透出些许喜悦,可这份喜悦又不敢溢于言表,像他这人一样,进退举止,喜怒哀乐,都要恰到好处,让人无可指摘。
林知望知道他身份尴尬,朝内朝外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无法亲近,住所只有一街之隔,若兄长有疾不去探望,必会为人诟病,扣上不孝不悌的罪名,探望的多了,又会被人说成探听虚实、别有居心。在怀王府侍讲两年,诸如此类,难免要心生恻隐。却也仅仅是同情,连一句安慰都欠奉。
但荣晋心里始终明白,三位试讲,只有林先生是实心为他传道授业的,关键时刻也曾救他于危急,虽也骂过他,对他动过戒尺,可他从先生身上学到的无畏和豁然却能受用终生,心里踏实了太多。
随着太子身体逐渐好转,朝中越发太平,言官再提怀王就藩的事,也皆被留中不发。
虽说四十岁之说已被推翻,皇帝依然不放心太子的身体。他将沈迈召进宫来单独询问太子时反时复的病情,沈迈却支支吾吾似有苦衷。
沈迈奉旨每日去东宫请脉,太子病情加重时,日夜守在东宫也是有的。皇帝当他惭愧于当年的诊断,又见实在问不出几句准话,便放他出宫去了。
对幼子的去留暗中犯了嘀咕。
私心来讲,皇帝是不愿让最宠爱的幼子离京就藩的,可再留下去,有违祖制不说,难保不会发生兄弟阋墙的事,令朝野动荡,给外敌以可乘之机,到头来反是害了荣晋。
都说圣心难测,可古往今来,揣度上意一向是做臣子的本能。皇帝一瞬的迟疑也会被朝臣捕捉,而后,支持怀王离京就藩的折子越来越多,积累在御书房的案头,令皇帝烦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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