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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诏狱天字号牢房里,儿臂粗的铁链拴着一个黑壮的汉子,刀疤脸,络腮胡,脸上身上尽是严刑拷打过的痕迹,细细看去,此人竟是荣五太保。五爷倒了,宣抚司衙门上下像变了天一样乱作一团。韩肃被从韫州召回,关押在诏狱的牢房里候审,一向以施虐为乐的韩千户在这里遭受了多日的虐待,满腹怨言,饥肠辘辘之时,他猜测荣五爷定是要抛弃他了。
关山月命荣十三将徐湛客客气气“请”进了宣抚司。
吉凶难测,徐湛在走进这道大门之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荣晋更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进宫请旨救人。
谁料宣抚司已成另一番天地,徐湛拾阶而上,缓步走入这座黑黢黢的高墙深院,高高的青砖墙上布满铁蒺藜,墙下三步一岗,尽是腰跨乌云豹的千从卫力士。气压低的令人窒息,徐湛环视四周:“十三爷,出什么事了?”
“变天了。”荣十三说。
“是关都督……”
“噤声,”荣十三面色沉重的打断徐湛的猜测,“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不许动别的心思。”
徐湛点点头,诚挚的说:“谢了。”
走进一进院的大堂,徐湛看到身中剧毒的关穅正毫发无损的端坐在中央,堂内人人面带恐惧,噤若寒蝉。徐湛正欲向关穅行礼时,余光瞥见两个力士押上一名虚弱的囚犯。
“堂下何人?”关穅问。
“下官徐湛。”徐湛听着,关穅的声音中气十足,想必恢复的不错。
“你就是徐湛。”关穅嘴角微翘,笑的五味杂陈,令徐湛后背生寒。
仅仅只是一瞬,关穅的神色复又变得狠厉,指着堂下的囚犯问:“徐巡察看看,可认识此人?”
徐湛看了一眼,心中百转千回,生出许多念头,回答道:“认识。非但认识,还很熟悉,对吧,韩千户?”
韩肃缓缓抬头,恶狠狠剜了徐湛一眼。
“风水轮流转,山水有相逢。想不到咱们京城一见,竞是尊驾成了阶下之囚。”徐湛讥笑着奚落道。
关山月从内堂出来,被徐湛的态度惊出一阵冷汗,连忙喝道:“徐湛,你休得放肆!”
旁人家进得这诡谲地狱般的宣抚司,早已吓得两股战战俯首帖耳。
关穅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你这混不吝的名声,倒也实至名归。”
徐湛这才收敛许多,作恭敬状问:“不知都督传下官来,有何指教?”
关穅高大的身躯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徐湛的身边:“在韫州,韩千户告你屡次干扰千从卫办案,窝藏白莲教徒,徐巡察还欠关某一个交代。”
关穅行步类鹤,起落无声,但距离越近,徐湛越发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正如此时,关穅分明面带笑意,周身的空气却令徐湛冷到了骨子里,不愧是权倾天下的千从卫首领,相传他曾棒杀过一名指挥使,受到言官弹劾,靖德皇帝却降旨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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