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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天色已近黄昏,皇帝果然来了,在关穅父女和王礼的陪伴下,来到王府北苑赏花,阖府上下无不噤若寒蝉,皇帝从没去过儿子们的府邸,去东宫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皇帝随口问:“听说,山月把冯夙给打了?”
关穅瞪一眼关山月,轻斥道:“不知死活,还不向陛下请罪!”
“行了行了。”皇帝挥手阻止他,半开玩笑道:“年轻人脾气冲,冯夙也是太过,听说他后院里姬妾,比朕的后宫可丰富多了……”
荣晋此刻显得很乖,静静跟在父皇身后,不怎么吱声。
皇帝似笑非笑的问:“今儿这是怎么了,没什么话想对父皇说吗?”
荣晋一凛,他可没有关山月的待遇,赶忙上前跪了,局促道:“儿臣知错。”
“知错知错,既然知错,因何明知故犯?”皇帝蹙了眉,声音也变得严厉。
“儿臣……真的知错了,”荣晋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儿臣再也不敢忤逆父皇,任性胡为了。儿臣还想留在父皇身边,孝顺父皇和祖母。”
皇帝听着心疼,也觉得赶他出京就藩的话说的太重,板着脸问:“身上还疼不疼?”
“不,不疼、……”荣晋有些羞赧,瞄一眼父皇身后的人群,王礼正拿手中的拂尘驱赶蚊子,关穅假装困觉,关山月盯着树梢上一直嘶鸣的蝉出神,一众太监侍卫惶恐尚且不及,没那个胆子听他们父子说话。
“不是逛园子吗,还跪在这里作甚?”皇帝笑骂。
荣晋这才面露笑容的起身,指指远处的湖水,莲叶已铺满湖面,在风中轻轻摇曳:“父皇这边请。”
而徐湛此时正藏身在垂柳后面的石凳上,面前摆了一副《莲香图》:几片莲叶在微风中卓然伸展,疏影中一朵洁白的莲花悄然绽放,画风分明清丽淡雅,却又明艳含情,带有蓬勃之势,让人怦然心动。
没有落款和私章,但一看便是大家手笔,术业有专攻,徐湛于丹青一道仅仅只是入门,绝对画不出这样的作品,胡言却将它往徐湛眼前一摊,命他以莲香为题,在花纸上题诗一首。
徐湛一头雾水,依交代在画上题诗:盈盈睡态枕秋华,不尽风流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王家。
最后一笔写成,忽听一声呵斥:“什么人,竟敢惊扰圣驾!”
惊得徐湛险些掉了笔。起身一看,众人的簇拥下,一身明黄常服精神健烁的老者,不是当今圣上又是谁个。
“愣着作甚,还不见驾!”身后的胡言轻叱他一声,伏地叩首。
徐湛方反应过来,撩襟跪下叩首:“草民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面露疑惑,园子里该是清了场的,怎么有个少年在这里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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