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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无数的影子交错浮动过去,他面对过太多次的生离死别,然而要说“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却只存在于幼时。
他亲眼见过家破人亡,见过倒在血泊中的父亲,用粗粝,沾满血的手掌给他擦泪。
不知是否遗憾今生的缘分到此为止,还是有太多的话已经来不及说,记忆里,父亲和他别离前的最后一句话,只有简短不过的三个字。
“不要哭。”
许是那天的夜太黑了,他能看得清庭院里,四溅的血迹,能看得清父亲无力垂下去的手,却再也看不清父亲的眉眼。
所有的一切都在眼里打着重影,成了血色,浮荡的血光,为他铺了最后的生路。
母亲的剑锋上都是血,她用狠戾的目光望住自己,一言不发,没了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满目杀意。
他甚至来不及将父亲的眼睛阖上,便要撞撞跌跌地逃命,不知要逃到哪里,不知前路何方,父亲临终前的话不断浮响顿挫在耳边,此后,在无数个深夜的黑暗里,他时常会从梦魇的余烬中惊醒,眼里涩涩,却是什么也没有。
那天夜里,下了大雪,生路已断。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逃出来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渡过这漫长的前半生。
等再清醒时,浮华已去,他立在这里,自始至终,都是个不合时宜的存在。
……
江淮咬在厉闻昭的唇上,能感受到他贴近自己的鼻息,或轻或重,迎合着自己心跳的拍子。
浅浅的月色铺在脚下,交织成了一条线,倒映着交错在一起的影子。
江淮两只手都攀附在厉闻昭的肩上,唇齿相依,唤回了厉闻昭深藏在心底里,最后的温情。
厉闻昭周身的魔气在这一瞬将两人包裹住,隐蔽了月光,暧昧难明。
他感觉到肩膀上,有轻微的力道压下,是江淮的手,他消瘦白皙的脸就挨着自己,近在咫尺,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
是一种裹着绿意的香。这样的气味总能让他想起江淮院子里的那株海棠。
海棠本该是无香的,可江淮院子里的那株不同,每当风过,吹得花枝摇曳,他都可以闻到那股芬芳的清香。
心里的狂躁总算被这时安抚下,厉闻昭眼里的猩红在一点点褪去,不多时便恢复成原来的黑色,紧接着,缭绕在周身的黑气也缓缓消散。
唇上有热意,湿漉漉的,是江淮的气息,他不大会吻人,就只能用笨拙的法子,咬着自己的唇不动。
厉闻昭抱住了他。
江淮感觉自己的脑后被手覆住,又有一只手揽住了腰,让两个人贴得更紧了。
下唇被含住,是轻轻啮/咬,亦或者循序渐进的深入,酥酥麻麻的缠绵感一直沿着下唇游移到了人中,唇角……
他睁开眼,发现是厉闻昭醒了,慌张地想要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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