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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心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救不救,而是救人就救人,为何非得把人带回卫营巷的憩院去呢?据她所知,平日可没有哪个女子能够靠近憩院半步的。
胡氏对上容嬿宁清澈懵懂的水眸,心里话在嘴巴里囫囵了一回,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没有错过胡氏神态的变幻,容嬿宁揣摩着自家舅母的心思,微微沉吟了一息,方轻轻地偏了偏脑袋,十分无辜地回答道:“这我也不清楚了。当日在醉月轩昏过去以后,再醒来时我就已经在那儿了。这一天多的日子里,宁儿见到的只有院子里伺候的一个丫鬟。至于小王爷,倒没有再见着。”
容嬿宁拿不准胡氏询问这些究竟目的何在,但下意识地觉得不该告诉她,是沈临渊亲自送她回府的。
胡氏想着外面那些关于溍小王爷不近人情的传闻,又见容嬿宁的神色不似作假,心头的猜疑逐渐淡去。她讪讪一笑,拍抚着容嬿宁的小手,道:“是舅母不好,你身子尚未恢复,倒拉着你白说这许多。”
说完,立即吩咐身边的蔡嬷嬷亲自送容嬿宁回落云居。
当日回府,临行之际,时雪便将风眠调配的丹药与复玉散都交给了容嬿宁。一连几日外敷内服,容嬿宁的外伤很快就痊愈了,甚至连素日胸口郁结的闷气都消散了许多。
檀香看着自家姑娘不仅面色一日比一日红润,夜里也比往日睡得踏实了,不由喜上眉梢,连声念佛。“我的好姑娘,这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容嬿宁正为绣屏添上最后几针,闻言,不由无奈地瞥了檀香一眼,促狭道:“这福气的代价未免也太高了些。”也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檀香吐了吐舌,“奴婢不是这意思。”
容嬿宁收了针,眉眼含笑地将屏绣仔细地检查了一回,倒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将屏绣递给檀香,吩咐其将之装裱好,以作为孝敬给益阳侯的礼物。然后便问起了行囊装点的事宜来。
檀香早已将当日从江陵带来的衣物与书本收拾妥当,连着这一月来益阳侯与胡氏赏赐的几件小玩意儿一块装进了箱笼,“姑娘,可要对一对清单?”
容嬿宁接过册子,大致浏览了一遍,目光在书册那一列处顿住。她轻轻地蹙着柳眉,问檀香:“《缠娇》《梦绡》是哪里来的,我过去怎么好似不曾看过?”
“好像是前些日子青芽姐姐送过来的,说是表姑娘特意寻来给姑娘解闷的。”檀香挠了挠脑袋,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会儿,方继续道,“青芽姐姐过来时姑娘正在歇晌呢,奴婢就自作主张收了书,后来被其他的事情一打岔倒给忘了。姑娘可要瞧瞧?”
容嬿宁摇摇头,“留着路上解闷罢。”
又过了两日,檀香将箱笼一一归置好,又特意出门采买了几样土仪,一样样的,都是容嬿宁亲自写好了签子,然后再分门别类地收纳好。等到所有的行囊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容嬿宁才让檀香捧了连日来绣好的桌屏、抹额、扇袋和绣帕等物什,一同去寻益阳侯与胡氏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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