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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时间锦心的精神状态几乎已经紧绷危险到极致,锦心从梦中醒来忘掉的事情多,但残留的些微记忆,和梦中情绪对她的影响,足够叫她白日间情绪不稳了。
也因此,婄云费尽心思地将不知在锦心的库房中落了多久的灰,在迁居收拾箱笼时才偶然发现的一床琴翻了出来,奏起平和清婉能够略使人静心的曲子。
手下的狸子发出不满的一声叫唤,锦心这才发现是她不知不觉间捏着狸子皮毛的手使重了力气,连忙松开手,安抚似的揉了两下,笑了笑,随口对绣巧道:“我随口说的你还当真了,真要那么做也不怕猫儿挠你!你且慢慢接近,好好哄哄它,好吃的、好玩的,哄得它喜欢你了,没准就跟你亲近了。”
锦心说这话的时候眼帘微微垂着,唇角带着笑,绣巧却莫名地觉着后心发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连忙道:“恐怕是外头起风了,姑娘您把那狐肷披肩披上吧。”
锦心捏着狸子耳朵的另一只手微顿,旋即展颜轻笑,温和地点点头:“好,听锦心的。婄云,我想吃乳酥栗子饼,你去做与我好吗?”
婄云应是,又软声道:“主子,今儿个天晚了,吃栗饼怕是不消化。咱们院子外头那两株梅花开得好,奴婢给您蒸一碗梅花蒸糕好吗?”
锦心想了想,点点头,婄云垂眸掩去眸中的忧色,躬身退下了。
搬来漱月堂算来也没几日的功夫,绣巧却觉着好像过了大半辈子似的,姑娘病势起伏不定,搬来第二日还能到正院请安去,后来不过是到没多远的乐顺斋用一顿膳食、陪姨娘说上两句话,便累得言语也懒了。
绣巧正要劝锦心略歪一歪,忽然听小桔子脆生生的通禀声:“姑娘,太太院里的秦嬷嬷来了。”
锦心微提起些精神,将思绪从那些腥风血雨尸山血海的模糊画面中抽离,微微点头:“传她进来。”
绣巧抿唇压下无声的叹息,颔首应是。
倚着凭几坐在炕上,锦心听到绣巧带着笑的声音:“秦妈妈,我们姑娘请您进去呢。”
正在廊下与钱嬷嬷说话的秦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对钱嬷嬷道:“四姐儿是好顾的主儿,性子和顺,待人也温和,你好教导着姐儿,太太心里多感念你们的好处呢。这不,我来给姐儿送东西,太太还吩咐我捎一块哆罗呢的尺头来,这南地天气潮湿阴寒,做件背心子穿上也暖和。”
她多少也摸出钱嬷嬷的底细来,故而这言语并不算太恭敬,将二人摆在平等位置上,话里带着亲近,见钱嬷嬷没恼,心里更有了底,与她笑着微微欠身,便转身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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