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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在昭琳墓前吧,沈汉鸿难得失礼,竟用侧身对她,面色是难得一见的落寞,他道:“是我心畏了……昭琳和萧太傅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最后却走到退婚的地步,下嫁了一个平平无奇之我……当时京城人都说沈三是走了狗屎运,才抱得美人归。”
“……”他的声音太落寞,以至于皇后都有些心生不忍。
“娘娘不必忧心,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沈汉鸿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但昭琳同我说,她之所以愿意嫁给我,是萧太傅替她选的。太傅与我同窗,他与昭琳说相信我的为人,这才让昭琳嫁给我……”
“娘娘,不是什么走狗屎运,是萧太傅,是萧太傅把昭琳让给我的……”沈汉鸿的长发被风扬了起来,他在山野旷远里落拓失意。
他笑得像风中的一片残叶,这个支撑着大周半个朝堂的男子,因一个女子,在这一瞬间孤苦无依。
皇后心中微动,十一年来,她第一次正眼看这个男人。
沈汉鸿失意轻声:“当初太傅身陨,我特意派人去凌霄崖寻过他的……踪迹,可最后也徒劳无获……”
一句话,是两个人的落寞,皇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跟着沉沉落在了碑上。
沈栀站在阶下,难得走神,对于爹娘情感,她知之甚少,只听闻当初的诗礼钟家有两个女儿,一个温婉,一个大气。
温婉的那个,喜欢大周最富才名的俊逸公子萧宿白,两人在诗会相识,一眼定下了终生;大气的那个,心气颇高,扬言要嫁同龄人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剑锋直指东宫太子殿下。
两个女子都是倾国颜色,却也是同样的情路坎坷,萧宿白被迫迎娶表妹,太子别有心上之人。
可故事的最后,并不是四个人的相忘于江湖,萧宿白与太子同赴夔州调查侵地案,回京途中,遇歹人袭击,二人双双坠崖,尸骨无存……
沈栀抬眸,目之所及是早已凋敝的白木香。
白木香淡雅,像娘亲身上时常系着的香囊的味道——
忽然,一抹丽色闯进了她的目光中,只见皇后车驾上下来了一位白衣女子,她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走下,日光随着长风落在她身上,像是昙花一现时浮现的月华,落在她冰肌玉骨的朱颜上时,惊心动魄得不真实,她鸦羽般的睫毛微垂,却难掩眸中灵动,仿佛她一出现,世间山花烂漫失尽颜色。
沈栀抬眼看了那人好一会儿,总觉得在哪见过。
女子似乎察觉了她的目光,回首过来,冲她弯眉一笑。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道:“须蓉,沈栀,你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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