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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杞和的脸被昏黄的灯映照之下却仍旧泛白,可想他因这伤失了多少血,脸有多苍白。
杜明昭的手发凉,她伸出手时食指颤了下,但很快她就稳住,用手撩开了宋杞和的衣领。
那处受重伤的肩膀流出太多的血,如今血凝结后与亵衣粘黏起,徒手再扒不开。
杜明昭从药包里取出长平刀,在亵衣上哗啦了几道,再用力撕开。
宋杞和的衣成了碎片。
他的肩膀里直中了一支箭,而在赶回抚平村之前,这箭被砍去了箭头。等同于问医之前,已先一步避免失血过多而亡。
这样的处理方式很有经验。
杜明昭将所需的刀具一字排开,命东宏一一过烧酒与烛火消毒,她在宋杞和的伤口处边撒麻沸散,边小心用小尖刀切开血肉。
“怎么受这样重的伤?”
杜明昭冷厉出声发问:“你们回来的路途怎不去先找个大夫?”
东宏和应庚都在沉默。
杜明昭又提声道:“说!”
东宏是个不会扯谎的,他不敢隐瞒,“回溪川县的路上遭遇伏击,那时候已进菏州,主子不信旁的人,执意要赶回抚平村找杜姑娘。”
话音落,杜明昭握刀的手都不稳了。
她死命地咬唇,下唇因而泛起铜锈味,也是这样,她才可保持足够的清醒。
她喊:“灯。”
应庚举着油灯凑到杜明昭的眼前。
之后杜明昭再未开过口,她专心致志处理宋杞和的伤口。
窗外的雨嗒嗒嗒地坠在窗棂,寂静的夜中只余下雨声和烛火噼里啪啦的交融。
杜明昭额头冒起一层汗,她抬起手用袖口擦拭去汗渍,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箭已经取出来了。
杜明昭开始敷止血药,因要躬身弯腰为宋杞和取箭,她的腿弯得已发软,她向东宏递过去手,“麻布。”
东宏递至她手上。
杜明昭给宋杞和包扎好伤口。
一切终落定。
杜明昭朝后想要站起,可腿软的不行,当即便落在了木凳之中。
她又擦了擦眼角的汗,见应庚为宋杞和套好外衣,她便说:“今夜我留在宋家守夜,万一你们公子起热,你俩随时都得来。”
应庚应道:“好。”
杜明昭侧目,她那双杏眸轻飘飘落于东宏的手腕,她问:“你那伤可要我看看?”
东宏却摇头否道:“已处理过了,不是大事,不必麻烦杜姑娘。”
他既说了不用,杜明昭也无力气去计较更多。
她颔首,目光又落回宋杞和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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