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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时候徐景弋才开口,同给他看病的医生说了一些话,用她听不懂得语言,还夹杂着很多专业的术语。他说得很费劲,断断续续夹杂着咳嗽,那个医生就握着他的手,一脸的伤感。
那个医生走了,涂涂很疑心的问他:“你俩瞒着我在说什么?”
他口罩遮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他的眼睛是微微弯起来的,他喘息着问她:“你能不能帮我洗洗头?”
其实并不脏,涂涂帮他每天都有擦洗,但是他这么提出来,她只好打了热水来帮他洗头。
第一次帮他做这种事情,徐景弋倒是很享受,但是他烧的实在厉害,在热水里都试的出额头是滚烫的,她隐隐担忧,洗完之后又帮他重新换过衣服,他满足的叹息:“舒服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觉得心慌和伤感。
他看出来了,费劲的身手拉住她的手,小声地说:“你能不能……”
声音太小了,她俯下身去问他:“什么?”
他顿了一顿,才说:“去你那里帮我拿一根毛巾。”
他大概是嫌头发在滴水,这里有干毛巾,她捞起毛巾帮他继续擦头发,他却很固执:“要新的……”
他从来没这么事多过,大概是生病了的缘故,她满口答应着就要去,没想到他却不肯放她走,一直拉着她的手,拉的她都觉得不对劲儿了,他才说:“你那里是不是还有巧克力?”
早就被她吃光了。她很难为情的说:“好像没有了……”
“找一找,”他放开她:“我想吃,你找一找。”
生病了想吃一点东西很正常,即便是这种要东西吃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徐景弋身上。她安慰过他就往楼下走,包里和帐篷里被她翻了底朝天,真的没有,她只好厚着脸皮出去借,问了好多人,简直都要捂着脸走,总算才找到一小块。她献宝一样的拿在手里上楼,进病房的时候瞬间呆掉了。
她离开之前属于徐景弋的那张床上空空如也,被子、褥子甚至连他的杯子和碰过的勺子都一并不见了。她懵了一般站在门口,在短时间内她只能想到一个结果,那就是往他们临时存放尸体的房间跑,但是她一转身迎头撞上刚才来的那个医生,她力气太大,把自己撞的头晕眼花,仍旧往前面跑。她很快被那个医生拦下,医生拽着她,指着楼上,用美语冲她喊:“肺结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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