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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涂镇定的出奇,一直等他上车,才说:“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我不能离开我爸。”
他插-入车钥匙,操控变速杆换挡,十分的不耐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涂涂讶然,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睑因为极限的忍耐而微微跳抖。
景弋……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如此没有礼貌,而且抛却修养,他在烦躁的,是她的父亲?
她冷淡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卑不亢:“我爸爸他不是你的负担,是我的负担。”
徐景弋一脚刹车停在路边,身体因为惯性向前一冲,他用手指卡住自己的太阳穴抚额,过了片刻,他才拿开手,定了定神,说:“对不起,我只要你跟我去美国。”
她叹了一口气:“我答应跟你去,但是你得让我上去跟我爸爸告别。”
徐景弋甩出手表给她看,冷冷的蹙眉:“没有时间了。”
“出必告返必面,景弋,”涂涂低低的恳求:“我只跟他告别,毕竟是要出远门,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不愿意。
蜷在一起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惨白,一种压迫的犯罪感逼他呼吸沉重。他不得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徐景弋,她已经肯答应你去美国了。
车窗外的早晨大街人流穿梭,没有人因为他们今天的出行而改变生活的轨道。身旁的涂涂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期待他的答复,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卑微的落寞。
失去的理智一点点找回来,他慢慢的松开手,倒车,调转车头。
“捡重要的东西拿。”他把车重新停到她家楼下,嘱咐她:“不要再收拾行李,我已经准备过了。”
涂涂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留下一句:“等我!”砰地关上车门。
他一句话冲到嘴边差点说出口,又咽下去,看她蹦蹦跳跳跑走了,真的很像一只兔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蹿没影了。他推开车门下车,仰起脖子看她的身影在楼梯拐弯处的窗口闪烁,他终于抬手遮在嘴边,忍不住冲她喊:“慢点!不着急,我等你!”
小兔子的身影在另一层窗口停下,探出头来,冲他招手,清清脆脆的答:“好!你等我!”
暮春的早上,阳光映照在她脸上,明媚又朝气。
还有什么可求呢,他累了,不想再纠结了,其实有些事情他如果选择忘记,幸福可以很简单。
他倚在车身,点燃一根烟。
涂涂果然没有食言,很快就拎了一只包包返回,下楼的时候看到倚在车身上的徐景弋,他穿一件墨色的h风衣,衣领微微拉起来,领口的衬衫如雪,而他低着头,指间夹着一支烟。
她第一次仔细端详与医院完全无关的他,线条最简洁硬朗的轿跑,为人最温文卓雅的精英,尤其他夹着烟出神的样子,忧郁而高贵,让她忍不住有想要亲吻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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