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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碧霄宫,容璲从自己床下拿出个药箱砰地扔在桌上,让宫女倒了温水,备好毛巾干净衣裳,在傅秋锋准备解开腰带时又留下一句“朕只是关心你的伤而已,千万不要多想”奇奇怪怪的强调,正直地起身出门回避。
傅秋锋今天一头雾水的次数格外多,他隐隐觉得容璲和他的对话好像微妙的偏离了中心,但又想不通,只好先放弃琢磨给自己换药。
容璲站在宽敞的庭院里,刚用冷水洗过脸,风吹在淌着水珠的皮肤上,不断传来紧绷绷的拉扯感,他从檐廊下灯笼散发的一片昏黄中仰望靛蓝的夜空,璀璨的星河让人眼花缭乱,繁星蔓延到宫殿灰蒙蒙的影子里,然后渐渐稀疏,在不知多远的地平线染上灰青的透明。
他喜欢看星空,喜欢看云海,喜欢看花田,唯独不喜欢死寂的皇宫,看着这些高远而辽阔的自然之景,仿佛自己也能从喧嚣的人世抽离,如风般飘荡在天地之间,得到一瞬的喘息,但这次他想逃避的原因却稍有不同,他不知道怎样做对傅秋锋才是好的……他也不知道对自己来说,百般考虑傅秋锋的感受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韦渊紧急找来碧霄宫时,犹豫片刻,还是清清嗓子叫了一声正在愣神的容璲。
“主上。”韦渊靠近了些,低声汇报,“暗卫在希声阁后院的井中发现一具尸体,并非是禁卫军或暗卫所杀,看打扮是公子瑜收买的护卫,遭人割喉一击毙命,但尸体泡在水中,具体的死亡时间仵作已经不太好判断。”
容璲眉头一皱,很快想起傅秋锋匕首上那点没擦净的血:“朕去看看。”
他走出几步,又回去喊了一声,叫来宫女吩咐道:“传朕的口谕,让傅公子今夜留在碧霄宫休息,不用等朕,若无朕的命令,不得离开碧霄宫一步。”
韦渊跟上去,试探道:“主上,难道您怀疑傅公子?”
“在你看来,他会武功吗?”容璲问。
韦渊摇了摇头:“属下眼拙,但若是为卧底潜伏,刻意练过掩盖内力气息之法也很有可能。”
“若是派一个暗卫佯装刺杀,试他一试?”容璲提议道。
“恐怕不成,傅公子极其敏锐,霜刃台暗卫他都已熟悉,贸然派人若是暴露,岂不让傅公子怨恨于您。”韦渊劝谏道。
“世上怨恨朕的人太多了。”容璲闭了下眼,冷声道,“既然暗卫熟悉,那就让齐剑书派崇威卫中能信任的高手来,直接攻击要害,他若会武,就不得不防。”
“那若收手不及?”韦渊一惊,看见容璲暗中攥紧了拳。
“自求多福吧。”容璲嗓音干哑,“他敢跟朕炫耀赌运,朕就信他的赌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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