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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被扰的心烦气躁,两指夹住瓷盏边缘,倏地撇向对桌,瓷盏撞到正中间的酒壶,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酒壶肚顺势破了,瓷片飞溅,桌面溢开清酒的味道。
那几人噌的看向裴淮。
只见他冷眸阴沉,极不耐烦地对上他们的视线,遒劲有力的掌骨按在桌上,仿佛能听到桌腿隐隐断裂的声音。
“吵死了。”
犹如从鼻底哼出来的声音。
他起身,掸了掸袍子,一一扫过目瞪口呆的几人,复又敛起凉色,淡声笑道:“下回说话的时候,看看四下有没有活人,省的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从他穿衣打扮,说话气度,那几人便知道他身份矜贵,又加上他出手极快,身上是带着功夫的,故而虽然被恐/吓了,他们也只是咽了咽口水,不敢回击。
裴淮进了房,抬腿搭在对面案上,两手交叠枕在脑后,阿满进门,给他送了条薄衾。
江上凉,入夜后的风带着刺入骨里的冷。
“阿满,我记得随行物件中有柄玉如意来着?”
阿满摸摸头,如实答道:“来时放了一对如意,苏州表姑娘大婚,您把那柄羊脂白玉的给了她做贺礼。还剩下一柄红玉如意,待回府后要与李嬷嬷核账的。”
“你去码头,托人将红玉如意送去成国公府,顺道留个口信,便说祝他们孙小娘子和魏国公府李三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阿满得了令,登时不敢耽误,忙去找出玉如意,马不停蹄安排了人,快马加鞭折返回扬州。
裴淮勾着脚尖,脑中回忆起凉亭下,那赝品倚着桌案,险些就把自己骗了。
一见钟情?
什么玩意儿!
魏国公府退婚,不是空穴来风,想来是被那孙小娘子吓得。
沧海遗珠,还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回来的,就这德行?门当户对的人家怕是不敢要,若是低嫁出去,再赔上大把嫁妆,兴许还是有戏的。
蠢得没脑子。
成国公夫人握着那柄红玉如意,简直哭笑不得。
这红玉如意本就稀少罕见,此物成色极好,通体油润色泽鲜红,不是俗品。
别说扬州城,便是京城也难找出两件,看水头,应是贡品,宫里的货色。
苏氏小心翼翼收好红玉如意,见月宁手里握着书卷,浑不在意的慕言,不禁上前坐在她身边,问:“裴二郎的风评还真是名副其实,哪里是正常人能揣摩的。
他以为咱们国公府想巴结赖上他,回头就送来玉如意,这是想嘲讽咱们自不量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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