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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宁忽然抬起头来,明眸闪着水色:“母亲,他会不会,也给魏国公府送东西了?”
苏氏惊了,“他能这么疯?”
话说前几日秦筝在明照书院昏倒,在场知情的便只有韩山长,李监管还有月宁,此三人不是好事的,故而真正昏厥原因没有传出,反而有个不像样的传言愈演愈烈。
说是秦筝婉谢了韩山长的邀约,请辞堂录的同时也婉拒了韩山长关门弟子一职,像是有人写了话本子,传的有模有样。
将秦筝描绘的甚是无辜,且顾全大局,仿佛她退出书院,是为人所逼,所胁迫,迫不得已的事。
好些个不知情的书生为此私下写诗调侃,话里话外都在编排成国公府二姑娘,甫一归来便仗势欺人。
编的人多了,更有些跟风的,唯恐天下不乱,又将两人故事写成话本,在坊间传阅。
百姓大都喜欢窥探高门丑事,故而话本很是畅销。
月宁坐着马车,听见街头有人议论自己,不由挑开帘子,便见他们指指点点,言语间颇为不屑。
苏氏握着她的手,低哼出声:“倒是小瞧了秦二姑娘,这出戏,她唱的委实不累。”
是啊,独角戏,还能唱的圆满,煞费苦心了。
两人从魏国公府正门下车,李衍早已等在门外,自打接了拜帖,母亲便吩咐他出门候着,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不过小片刻的光景,他后背的衣裳都塌透了。
流言甚嚣,李衍留意着月宁的神色,见她小脸泛红,比前几日更圆润了些,不知怎的,竟默默松了口气。
他在书院常走动,自然从李淑嘴中知道事情原委。
被害的人没有吭声,害人的倒故意闹得沸沸扬扬,把自己杜撰成受害者的模样,一躺数日,也不知是羞得臊的,还是压根就在假装。
“衍哥哥。”月宁跟在苏氏身后,福了福身。
李衍应声,抬手将两人请进正门。
他放缓脚步,沿途又为初次到访的月宁介绍园林布局,有时候会注意月宁好奇,便格外讲的细致些,有时见她低眉顺眼,便忙匆匆略过。
高门望族里养出的公子哥儿,除了会做事,更要懂得看人脸色。
进了花厅,迎面看见齐氏提着裙袍出来。
“妹妹进来坐。”齐氏挽着苏氏的胳膊,又回头看了眼月宁,吩咐李衍道:“衍哥儿,今儿请了个戏班子进园,你带你妹妹去听戏。”
两人便转了弯,去了不远处修筑的戏园。
齐氏爱听戏,魏国公便请人修筑了小型梨园,得空便请戏班子登门。
月宁接过李衍递来的戏本子,厚厚一沓,她翻开来,纤细的手指点着戏名慢慢划过。
她手指很软,就如同她这个人,李衍沿着那指腹移到她乌黑的发间,两人挨得不远,能嗅到她发丝上抹了桂花油,淡淡的香味像是猫的爪子,勾的他忍不住偷偷轻嗅。
长姐和二姐也喜欢抹桂花油,可她们涂在发间,仿佛与月宁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她们是浓郁芬芳,月宁是恬淡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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