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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慕漓道:“郡主,属下不敢抗命,只是督主吩咐……”
时雍道:“督主督主。你们是要等陛下下旨不成?”
宋慕漓吓了一跳,“属下绝无此意。”
他目光扫向病床上的白马扶舟,踌躇一下,“不如等督主醒来,再作决定?”
时雍还要再说什么,被褚道子一个目光打断。
“擦汗。”
时雍看了看他黑罩袍下毫无汗意的脸,抖出自己绢子,伸手过去为他擦了擦,却见褚道子沉下眼,“给他。”
嗯?
时雍一怔。
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白马扶舟额头已然布满了一层细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眼皮在微微的颤动,牙齿紧咬,一副忍痛到了极点的模样。
“他醒了。”
褚道子嗯一声,“布条。”
“是。”
时雍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卷起来,撬开白马扶舟的嘴塞了进去,不冷不热地道:“痛就咬住。”
白马扶舟眼皮再次飞快地眨,嘴皮张合仿佛想说什么,但是被布条一堵,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知道你很痛。”时雍放低了声音,“忍一忍,总会过去。”
没有麻醉药处理外伤,对大夫是考验,对病人更是如同炼狱般的煎熬。有多少人都是生生痛死的,时雍好不容易帮他捡回一条命,自然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死在眼前。
“想想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低头,又用绢子在白马扶舟的额头上轻拭几下。
“我相信厂督有这个魄力。这点痛算什么,是不是?”
若是平常这么说,如同嘲讽,白马扶舟肯定是要怼回来的。
但此刻的他,生不如死,没有力气,只是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朝时雍的方向挪了过来。
仿佛用尽全力。
时雍落在床头的指头被他碰了一下,看一眼,自然而然地握住他。
“没事,很快就好。”
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十分服帖地安静下来。
时雍看着褚道子处理伤口,稍顿一下,又轻轻一哼。
“这一剑也真会选地方。”
不偏不倚,正是时雍当初在天神殿捅入白马扶舟身上的那一道伤口。
旧的伤口结的疤还清晰可见,尚在恢复期,又在原位再添新伤,如此一来,伤口愈合更慢、更难,也更容易引起愈合不良。
“到底是怎么弄的?”
时雍看白马扶舟呼吸浓重,又俯下身为他拭了拭汗,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看你也不像会自尽的人……”
她知道白马扶舟说不出话来,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帮他成功度过这个艰难的过程罢了。不成想,她这一问,白马扶舟的呼吸明显一紧,表情也似有变化,就连眼皮的眨动都比方才更快。
“怎么样?很难受是不是?你忍住。”
时雍回头看孙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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