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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一旁看着严筝格外平静地和身旁的众人如实阐明情况,避免他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过于激动,觉得他们此般病人和家属的相处模式也挺有意思的。

毕竟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家属迁就病人的情绪,确诊瘫痪时不敢告知,怕病人受不了残废的打击丧失求生欲望;得知有恢复的可能后也会小心措辞,生怕最后无法打到病人预期又给病人心里带来落差……

他们却是完全反过来的,那个分明优秀到极致,会被再也站不起来的重击夺走太多的少年,不但在整个确切知道自己会瘫痪的康复期没让那些关心他的人为此费过一点心,当如今其他人都因为那个做梦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的期冀欣喜若狂时,他依旧能心态平和地认清现实和理想的距离,不焦不躁地接受成与不成的一切结果。

虽然这和他仍然会向着最好的方向拼尽全力并不矛盾就对了。

等大家的激动劲儿过去,严筝将自己如果想让恢复程度尽可能高所需要做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

毋庸置疑不可能是什么都不干躺在床上就可以了,而是从前期必须接受的,各种修复神经和骨骼组织的手术开始,后续还要经历十分艰难的复健。

在他说完后,适才他再怎么泼冷水都难掩愉悦心情的众人终于又不约而同地素整了脸色,尤其是当医生强调哪怕尽到最大的努力将这些能做的都做一遍,他重新可以行走的概率也满打满算百分之五之后。

“百分之五……是不是太低了……”

好半天过去,先开口的是祁姗。

她掰着手指头把他接下来需要做的手术数了一遍,发现光腰椎就有少说三次,需要打钢钉填充植骨的脚踝另算……按照医生的说法,这是为了他以后真恢复到可以走路的程度做出的准备,因为他即使能走也不会走得太稳,如果不将脚踝处伤势的影响降到最低,真走起来不知道一天得摔多少次。

可他真能走路的可能性那么低,不说他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元气的身体受不受得住如此折腾,就算医生会想办法规划手术频率,一切以他受得住为前提,祁姗也舍不得已经在养伤阶段苦苦煎熬了数月的他为了一个小概率事件再一次次豁开本都愈合了的腰椎和脚踝,承受更多的痛苦了。

“其实无论你还能不能站起来,我们都可以开开心心地做想做的事。”祁姗说,“比起让你疼,我情愿你不去拼了,我们之前说好了不是吗,等你好一些,我就推着你出去玩,我们去好多好多地方,吃好多好多好吃的,然后陈酿帮你想到坐着上台的办法……这些都不受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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