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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昭捂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干妈似乎没听清楚文学说了什么,一个劲儿的重复:“儿子,你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
干爸凝着脸:“强哥,嫂子,我们出去吧。”然后扶了干妈:“儿子改天没事儿了,你就精神错乱了,出去待会儿,有文昭留下和他说说话。”
人一走,他也不出声,文昭坐到他床前仔细看他的样子,似乎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稀里哗啦的往外掉,文学声音冷清的说:“干什么呢,我还没死呢?”
文昭一听更委屈了,哭得声音更大了。
他声音更冷了:“你就哭吧,把我哭到相框里去你就满意了。”
文昭吓得赶紧忍住眼泪:“我就是有点儿害怕……”
文学半晌没吭声,再开口声音就慢慢的显出疲意:“害怕什么?你当着我的面哭两声,不就想换一句我现在这样跟你无关,不就想心安理得吗?嗯,感冒跟你没关,发烧跟你没关,坠马更跟你没关……”
文昭心里像被人灌了两瓶醋,酸的发抖:“你现在状况不能转院,干爸联系了国外的专家过来给你动手术,那些专家有经验,你就放心吧。”
文学说:“没什么不放心的,其实躺着也挺好,反正有人养着。”
文昭还没来得及劝他,他声音比刚才更低了:“我有点儿困了……”
文昭发了一会儿呆,再起身凑过去看他,……他已经睡着了……
陈蓓提出要回京城,文昭没出声挽留也没问原因,陈蓓只说了一句话:“你在,比我好。”
自从上次以后,文昭能到他的病房出入自由了,他还是不热衷和她说话,或者不热衷和任何人说话,他嗜睡,严重脑震荡导致视物不清,嗜睡,需要狠狠的休息才成,专家说:“别刺激他。”所以文昭至今不敢应他要求拿镜子让他照照。
文昭说:“你眼睛看不清楚就先别看了。”仅仅他最在乎的秀发被剃光了露出一块块伤这一项,就真能够人吓人,吓死人。
他说:“朦胧美更要看看。”
文昭抹了把自己的脸:“那你先看看我现在美不美啊?”
他又带了困意:“……美啊,你都不是处女了,再不美点儿,谁还搭理你……”
……反正这人已经成为二级残废了,嘴还是一样的损。
有时候他睡醒一觉后会皱着眉头问:“我又尿床了?”
文昭在这件事情上向来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没有!”
他说:“我都闻到了。”
……
过了很久,他才说:“我要洗澡。”
文昭说:“我找护士给你擦擦身体。”
他忽然很生气,大声的说:“我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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