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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了口口水,向前走去,不长的道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手术室的门虚掩着。

他伸手按上门扉,猛然用力一推。

里面的声音汹涌而出。

——电子屏上仍然各个角度全方位展示着本次手术的样板脸。

——淡淡的很低的音乐声混合着极淡的香味,所谓高级美容中心的贵宾关爱舒缓服务。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姑娘,她一只手仍然死死按着脖子,血早就沾满了她的手,下颔骨从手术切开的地方隐隐露出,仿佛一张诡异的笑脸,她的另一只手上的电话还亮着。

韩费凡慢慢叫了一声:“韩真真。”

安静的手术室,那边电话的扬声器里也传出一声很低的微微颤抖的“韩真真”。

片刻,手术室里面传出一声愤怒到了极致的怒喝:“我要他们死!!”

~*

韩费凡捂住胸口坐上车的时候,韩其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韩费凡伸手接过电话,一边干吃了两颗降压药,一边斟酌了一下,强压着情绪道:“你妹妹情况很不好,现在安排人给她重新收拾再送回来——”到底是自己的子嗣,他声音哽了一下,复而才说了下去,“你现在回老宅准备一下后事。我马上回来。”

韩其说:“好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接着电话里传来冰冷的嘟嘟声,韩费凡有些愕然放下了电话,仿佛还没回过神来,他另一只手上仍握着韩真真的电话。

好像有哪里不对。

韩费凡伸手扯了扯衣领,仍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从小就有算命的人说过,他的命苦。

的确苦。

幼年丧父,头脑聪明天资聪颖的他却不得不失学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后来辗转到了南迈,仍然是挣扎在社会最底层,像狗一样活着熬过来,刚刚混出个人样来,还没来得及衣锦还乡,母亲病逝临了,还将韩费扬这个拖油瓶送过来。

青年丧妻,他这一辈子,要的,不过就是体体面面的活着。但他的人生成也陈缪,败也陈缪,从头到尾活成了吃软饭的笑话。

中年丧女,韩真真是他从小养在身边长大的,是混了些,脑子也不够聪明,但毕竟还是他唯一的女儿,眼下却眼睁睁死在他面前,他想起自己挂的第一个韩真真的电话,只觉太阳穴再度突突跳起来。

韩费凡伸手摸出药瓶,再度倒了一颗降压药,一口吞了下去。

车子疾驰向前,又快又稳,穿梭在间或拥堵的车流中就像逆流而上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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