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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忙碌了一整天,到傍晚时分在洞口相聚时,心头竟生出归家一般的错觉。

她看着柳斜桥堆出来的褥子,拧着眉毛道:“这……这有些小。”

“那就是给您做的。”柳斜桥一边清理着她带来的野鸡一边道。

“那你呢?”她在洞中转了转,“你睡哪儿?”

他不答,反而将那野鸡提起来,又看了看道:“这是雪地里冻死的?”

“啊,”她躲开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笑了笑,“可不是么,大雪天的,难道还有活蹦的野鸡不成?”

他盯着她的侧脸,像是很严肃,其实心里早已想笑。“您知道野鸡很难烹调的么?”

“我知道。”她对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没来由地气短,索性一把将他手中什物夺了过去,“——我这就去给它拔毛。”

说着她便提着野鸡要往外走去,他却忽然从后头伸过来双臂,她惊得僵住——

他轻轻巧巧将她的东西夺下,漫不经心地道:“天底下哪有让堂堂公主殿下打下手的道理。”

那怀抱旋即就松开了,她的一颗突然跃起的心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

两人吃过了烤野鸡做的晚饭,月亮已挂在中天,夜的山谷里寂静一片,只有这一个小小洞穴里散发出轻柔的暖意。

小兔子倚靠在徐敛眉的怀里,伤腿蜷了起来,歪着小脑袋睡得正香。徐敛眉一手护着它,一手拿起一截顶端烧焦的干柴在砂石地面上画了起来,时而停下来陷入沉思。柳斜桥看过去,却是许多他看不懂的线条,像是国境山川的舆地图,却又比舆地图多了一些东西。

“这是什么?”他问道。

她看他一眼,“这是沙盘。”

他怔住,“沙盘?”

“是啊。”她往某个地方点了点,“看,这是繇都。驻地离繇都最近的骑兵是临凉骑,在繇都与临凉郡的交界处。昨日范侯为了对付我,将骑兵都调出来了,可见临凉郡对此早有准备。这样的时刻,范侯不可能不提防着西凉,所以势必还要从别处调兵排布在与西凉交界的一线上。……”

不知不觉,她将自己方才正在思索着的问题都自问自答了出来,偶或往那个只有她自己才看得懂的“沙盘”上添些东西,话音渐低,目光渐深。他听得似懂非懂,心里却被她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勾起了一簇细小的火苗,他抑住它,认真地、不动声色地,带上寡淡的一副神情。

她忽而停下来,看他一眼,心上难得地有了些羞赧,“献丑了。这是我……从小爱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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