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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车的终点站是江边,下车之后陈越持还一直带着关容朝前走。
停下来时面前是一片荒地,荒地边缘生长着高大的芦苇丛,虽然已经开春,但没到荣发时节,一切还是年前的枯萎景象。风一吹萧索得厉害,让人怀疑春天其实没有来过。
四周没有人经过,只有远处的风声呼呼地响。关容问陈越持:“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陈越持不答,反问:“哥,我可以牵你手吗?”
关容把手递过去。陈越持小心地握起来,关容稍一挣开,跟他十指相扣,重又收紧。两个人在空地上面散起步来,从侧面能看到陈越持嘴角翘了起来,没两秒弧度就消失。
“那位大哥……”他说。
“龚原中。”关容接过话,“他叫龚原中。”
陈越持点头:“那位龚大哥,他很关心你。”静了片刻说:“是他叫我过来的。他说你情绪不对,可能想见我。”
关容并不询问他们两人为什么会有联系。垂眼解释:“我们一起长大的。”
陈越持还是点头。关容停下脚转过去,看着他认真地说:“他是我的初恋。”
他明显感觉到了陈越持的紧绷,扣着的手指再收紧一分:“不要这么紧张,现在跟我上/床的人是你不是吗?龚原中不喜欢男人。”他又笑:“不过你其实也不喜欢男人吧?”
“上/床的人……”陈越持低低重复,有点茫然。
关容还是笑:“是啊,不然呢?”他指指自己的侧颈,把创可贴让给陈越持看,陈越持想必早就观察到,并不惊讶。只是勉强一笑,说:“对不起哥,我昨晚太用力了。”
“抱我。”关容说。
陈越持将他搂住。
关容放任自己贴紧陈越持的胸膛,双臂慢慢圈住他的脖颈,后来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把自己送进他的身体里。他没有尝试过这样拥抱一个人,他觉得危险,可是他已经没办法抽身。
陈越持的双臂同样在他身后收紧,直到无法再进一步。关容埋脸在陈越持颈侧,轻轻出了一口气。
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
回去是因为敏姐打了电话,说做好了饭菜,让两个人过去吃。关容的表现一如往常,但他能注意到陈越持用了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在关注他。
饭后陈越持包揽了洗碗的责任,在客厅,敏姐抓住机会问了关容一句:“怎么?心里有事?”
关容笑笑。他躬身去找电视机的遥控器,脖颈上那个吊坠从衣领里掉出来,他顺势往里头一掖,敏姐却拉开他手,把吊绳拽出来,将坠子放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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