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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津?

沈弗辞愣了下。她记得这个人。

升平二年的状元郎,才华横溢,入朝之后仅是最初有些锋芒,后来于政事上却反倒平平无奇,人人都说状元郎的才华只在于诗词歌赋,当官却不得其道,明里暗里地嘲讽戏弄他江郎才尽。

然而,周江延进京之时,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谋士正是这个何文津。

什么平平无奇?不过是敛其锋芒等个明主罢了。

如今周江延在这,何文津也在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此时他们便已经相识?

“既是官府之人,为何不能出门?”沈弗辞问他。

“这是官府与店家的事情,掺和不得,小心祸及自身。”何文津说道。

沈弗辞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你前面说的打秋风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何文津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宁州县,不,或者说西北大部的州县都贼道猖獗,屡禁不止,官府与贼盗常常两败俱伤,而后便出了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有贼盗敛财就要便给官府一部分用以平息事端。”

沈弗辞久在宫中,不闻民间之事,闻言有些诧异,“这岂不是贿赂包庇?他们怎么敢?”

“天高皇帝远,”何文津眼中冷然,转而看向沈弗辞,眼中的冷意散了些,“姑娘不是这儿的人吧?”

装也装不出来,沈弗辞只好点头。

何文津淡笑,“姑娘的口音听起来像是京中人士,跑到这里来着实有些危险,不知道是来做什么?”

沈弗辞不开口,他垂首,“是我唐突,若是姑娘觉得不方便,大可不必告诉我。”

沈弗辞看了眼床上的谢洵,摇了摇头道,“我随同家人来西北,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了劫匪,是哥哥带着我跑出来的,我虽无碍,他自己却受了重伤,如今,能不能活得下去还未必……”

何文津怔了下,抿紧了嘴唇,低声说了两句话安慰她。

他看了眼床上的人,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上天既然让姑娘兄妹二人逃出来,也不会太过吝啬你兄长的命。”

沈弗辞见他对那侍卫的脸并无印象,心下放松了些。

至少何文津此次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和周江延有直接的联系,否则不会没有见过这个人。

楼下官府的人押了几个人离开,何文津打开门缝看了眼,见人都走了,又再次向沈弗辞道歉,他犹豫了下,问“姑娘现如今有何打算,你们二人打算往哪里去?”

沈弗辞想了想说,“我打算带兄长去奕县投奔亲戚。”

“奕县?”何文津有些诧异,旋即摇头,“奕地处处西北边界,灾荒之年并不安定,往那边去不是什么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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