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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他被两个人问 “你傻不傻”,季安觉得自己应该是傻的,不然为什么少爷不用他伺候了,可以睡个囫囵的舒服觉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季安又一夜没睡好,倒不是他胡思乱想了,而是他在院子里等着的时候被蚊虫咬了许多包,实在是痒的厉害。

到了后半夜,季安才想起来宴淮给他的那个荷包,翻出来拆了些药粉兑水涂了,才终于睡着。

虽没睡好,但第二天季安却仍旧早早就起了,按着习惯,用水井里的冷气镇上辛弛的早饭,然后去挑水往辛弛屋子里送。

辛弛倒是也起了,这会儿正在那个大丫鬟的伺候下穿衣洗漱。

在功课和生意上头,他一向勤勉。

所以辛弛起了倒不算是个意外,让季安意外的,是他看见昨天跟着辛弛的那个小厮竟然也在外头候着。

季安眨眨眼,没忍住小声说:“少爷,我病好了,能跟你去私塾了。”

辛弛正在挑腰间配饰,没明白季安的意思,说:“昨日书箱拿回来就没动,你去拿吧。”

季安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再多话,小跑着去拿辛弛的书。

一直到了私塾,季安还坐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跟着读书,辛弛吩咐另外那个小厮:“你去替我传个话,让珍宝阁的掌柜备几样礼物,首饰什么的,不要太贵重,但要拿得出手,晚些时候我过去挑。”

小厮应声出去,季安已经将辛弛的笔墨纸砚摆好,却没回去自己那坐着,跪坐在辛弛跟前,半晌才小声问:“少爷,您…… 您还要季安伺候吗?”

辛弛笑道:“怎么,想赎身了?”

这回答让季安呆了一下,像受到惊吓的兔儿,然后他开始飞快摇头:“不,不是,少爷对季安有恩,季安一辈子都伺候少爷!”

他说完顿了一下,又没了底气,小声补充道:“如果少爷要我的话。”

辛弛这才大概明白了季安的意思,好笑起来:“我让你进来跟先生读书,是拿你当心腹,知道吗?”

他敲了敲季安的额头,又说:“过些日子少夫人过了门,爷就得接管家业了,你见哪家掌家的老爷少爷身边只一个小厮随从的?到时候给我办事,就你一个,累死你。”

季安顿了一下才明白辛弛的意思,能一直跟着少爷便好,他抿着嘴偷偷笑了,还以为谁也发现不了,其实嘴角的酒窝把他出卖了个彻彻底底。

他表忠心的时候总不让人觉得市侩谄媚,反让人觉得乖巧可心,冲辛弛说:“少爷,我不怕累。”

辛弛又敲他额头一下,说:“那便回去练字。”

他说:“爷知道你忠心,过个两年到了岁数,爷也替你找门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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