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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的羽睫来回扫了个张合,最终定在了周佞那紧握得泛白的骨节上,目光微不可察地一晃,不语。
“所以,关山月。”周佞冷脸看人,“你回关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山月目光不闪,不答反问:“所以,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周佞一顿,不远处的那个古董钟发出的滴答声笼罩了两人的耳膜,在偌大的别墅中格外清晰。
半晌,周佞抬眼,像是破罐子破摔般,露出了那副深藏在底的肆意样:“我在关家附近,蹲了你几个小时——从你进去开始。”
他语气很淡,可落在关山月的耳中却如在一片伪装的湖面上投下石子,泛起一湖涟漪。
四目相对半晌,关山月移开了视线,冷声:
“太多巧合了。”
没想到会听见这句回复的周佞一顿,收了几分寒意:“……什么巧合?”
“我说,现在仔细回想。”关山月抬起手,她转了转通红的腕,而后往后一倚,支着下巴,冷脸,“巧合太多了。”
周佞眉心一紧,不语。
关山月语气很淡:“我正在珠宝店正面遇上关嘉昱和明嫣,从关嘉昱那个废物口中得知了明晚家宴,他们要正式订婚的消息。”
周佞抬眼:“然后你就回了关家闹。”
不是疑问,是肯定。
关山月斜眼看人。
“关董叫了家庭医生。”周佞目不斜视,像是微讽,“看起来被气得半死的那个人更像是他,所以……”
周佞一顿,望向关山月的目光沉了些,半晌才续了一句,还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能让你失控的……是你母亲吧。”
关山月面上冷色更浓。
周佞看人一眼,率先移开了视线,正了脸色:
“你的意思是,有人算准了只要你一回关家,再出来时肯定会失控,所以……提前安排了人蹲在那里。”
关山月眉梢都像挂了霜,她的视线不知定在哪个虚空点,开腔时的讽意几乎将要溢出来:
“你觉得,谁比较想要我的命?”
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的,是关山月兀地甩给周佞的一记眼刀。
山夜的寒风凄厉地呜咽着,像是一把利刃要割开紧绷着的心弦。
周佞双拳紧握,骨节泛白,像头蛰伏于黑暗的野兽,游走在暴怒的边缘,他直直地望向关山月,一字一顿,戾气萦绕:
“是明家——还是周睿文。”
关山月沉默。
“……”周佞强咽下那口浊气,黑睫垂下再抬,语气沉稳又冷硬,“我会查清楚的。”
关山月定定地跟周佞对视半晌,垂眸嗯了一声,不语。
“但是,关山月。”
周佞却紧追着她的视线,面上的霜寒又覆了一层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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