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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肩走下楼梯。池砚因为吃火锅出的一身汗,让风一吹,寒意又钻入皮肉。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他揉着鼻子想,为什么在家没人照顾?家长呢?
至于具体什么病,池砚也都没有问。裴问余能对他说这些,已经算试着在他面前放松了——就算要卸下所有皮囊,也需要慢工出细活。连着筋骨,操之过急,容易血肉模糊。
池砚这么想,裴问余亦然。
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试探着彼此的底线。
池砚没有直接问裴问余需要什么帮助。他们出了街,池砚环视一周,突然想起,这里没有直接去医院的车,得转,路还不近。
“隔壁街有直接去医院的车,我带你过去吧,不然你再转个车,到地方天都黑了。”
裴问余半天没吭声,他看着池砚,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带我?”
池砚理直气壮的把车推给裴问余,说:“我坐后面。”
他往后座一蹦,裴问余还没掰直车头,池砚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裴问余实在忍不住了,他一边埋怨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丢在池砚身上,“这是今天第几个了?你以后出门能不能稍微看一看天气预报上的数字。”
池砚不想接这话题,他坐在后座,晃着腿,含糊其辞地盖过去。然后想起了别的什么事,便问:“你今天怎么了,吃顿火锅心不在焉,这会儿嘴皮子比我还利索”
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见鬼的画面又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但不知为什么,这画面细细一琢磨,居然是启发大于冲击。
他只能缄口不言。连‘没什么’都不愿意说。
池砚在裴问余身上碰惯了钉子,此时也没有太大挫败感。
春末初夏的阳光,已经带了点灼人的温度。裴问余的外套带着恰当好处的气味,拢着池砚昏昏欲睡。
他们骑着车,路过城市的环城河。河面上小船渡着旅人,吟唱悠悠小曲。池砚吹着风,听着歌,额头抵着裴问余的背,晃晃悠悠地睡着了。
裴问余喊了他两声,没得到回应。于是他保持着脊背挺直,纹丝不动,侧头低眸往后探视的高难度动作,探到了池砚此刻睡得正浓。
一辆开往医院方向的公交车正好驶过,裴问余哀着愁,最后还是没叫醒池砚。他把车停在车站牌附近的树底下。
树叶遮住了一半的阳光,另一半透着缝隙洒进来,斑驳且灿烂。裴问余支棱着大长腿,架着车,撑着人,稳当得八风不动。
池砚居然在这个环境下,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直到路过的一辆自行车,‘叮铃铃’地把他叫醒。
醒了以后他还迷糊了一阵,随口问了一句:“我在哪儿?”
裴问余:“让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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