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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花小药盒。”
那现在想来,那实在是一个极度冷静又令人心酸的自救方式。
许星洲清楚地知道那药盒里是安慰剂,只是普通的糖片而已,可是她仍然在用那种方式自我挽救,像是在童话里扯下花瓣的珍妮。
在《七色花》童话中,老婆婆给小珍妮的七色花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花瓣,她用红色花瓣修补了打碎的花瓶,用黄色花瓣带回了面包圈,用橙色花瓣带来了无数玩具,又用紫色花瓣送走了它们。其中,小珍妮用蓝色花瓣去了北极——
——然后用绿色花瓣回了家。
所以许星洲的小药盒里,什么颜色都有,唯独没有绿色的糖片。
…………
……
秦渡将这件事串起来的那一瞬间,眼里都是血丝,疼得几乎发起抖来。
那姑娘眼睫纤长,在微弱的灯光里几不可查地发着抖,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样,秦渡小心翼翼地与她十指交握。
许星洲的手指破了皮,秦长洲作为一个见惯了院外感染的医生,处理伤口时尤其龟毛——给她涂满了红药水,碘伏将伤口染得斑斑点点,衬着皮下的淤血相当可怕,却是一只又小又薄的手。
秦渡的手则指甲修剪整齐,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有纹的一圈梵文,真真正正的从小养尊处优——然而那双手却茧子硬皮一样不少、属于男人、有力而硬朗。
许星洲小小的、满是伤痕的手被秦渡握着,像是捏住了一朵伤痕累累的花。
秦渡酸楚道:“……小师妹。”
他轻轻揉捏许星洲的指节,如同在碰触什么易碎的春天。许星洲舒服地喟叹出声,不再难受得发抖,而是朝他的方向蹭了蹭。
秦渡将灯关了,令黑暗笼罩了他们两个人,接着他想起什么似的,一手与许星洲十指交握,另一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了许星洲那个贴满星星月亮贴纸的kindle。
他还没按开开关——就看到了黑暗中,许星洲睁开的眼睛。
许星洲那双眼睛里水濛濛的,眉眼柔软得像初夏野百合,显然不是个睡醒的模样。
浓得化不开的夜里,秦渡沙哑地问:“……怎么了?”
许星洲手心潮潮的,大概是发汗的缘故,他想——是不是应该松开?她会不会反感与自己牵手?
许星洲细弱地道:“……师兄。”
秦渡心里一凉。
——她认出来了,秦渡想。
然后秦渡难堪地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交握着的十指松了。
“……师兄。”
许星洲的声音又沙又模糊,带着一股半梦半醒和难言的发抖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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