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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生死皆有命数,苏裘,生死簿上你该此时死,谁也留不得你,即便没有江濡写的诗,你亦会因其他缘由过世。”姜青诉道:“若你不伤人,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可你因自己判断杀了两条人命,这种罪孽,谁人背锅?”

  “那是因为他们都该死!”苏裘说得激动,脚下有些踉跄,他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书面奇怪,正面为白,背面为黑,白纸黑字为人,黑纸红字为鬼。

  苏裘道:“我从不滥杀无辜,姓贾的害人无数,姓张的无法无天,他们都是这世间的恶人,存在世间一日,便会多一个无辜之人受害。你们那日也都看到了!他将一名老者踢出店铺,倒在地上呕吐鲜血之余,还灌下热汤,有此心肠的,非人是兽!”

  这话将姜青诉钉在原地,曾几何时,也有人与她说过这话。

  几年前在柳城,朗争意的魂魄在八角塔中也这般表述世人,往往人心更可怕,比鬼还慎人,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甚至只为了高兴、面子、满足,便可随意践踏他人,不顾生死大事,折磨残害弱者。

  这种人的确枉为人字,人面兽心,便是如此。

  可……这也不是苏裘私判公正的理由。

  万物皆有定数,恶者死后一生孽债都会在阎王殿里算个清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苏裘的心,姜青诉懂,单邪听了,却嗤笑一声。

  “废话太多。”单邪道:“给你人身者是谁?”

  苏裘一怔,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单邪,默不作声,他握紧手中的书,道:“我的身体,便是我的。”

  说完这话,他扯下罩在脸上的面纱,他的下半张脸居然一片破烂,血肉模糊,鼻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断,嘴唇裂开肿着,下巴上尽是肉泥。

  沈长释和钟留看见这半张脸吓了一跳,沈长释伸手捂着嘴,眯着双眼不敢看,姜青诉瞧他黑袍底下滴血,恐怕满身都是如此。

  苏裘眉眼之中尽是屈辱与痛苦,他还记得自己死的时候。

  秋试前入狱,不过几个月就到了冬季,白雪顺着窗户落入牢中,即便是死囚,在判刑之前也得保证他能活着,可牢中没有一个人在意过他。

  大雪在关他的牢中落了厚厚一层,苏裘当时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牢里一日就给他一碗馊饭,那个将他关起来的江知府只来过一次,身穿官服,拿着手帕捂着口鼻,万分嫌弃牢狱里的臭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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