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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在那焦松行宫内的种种,战栗和不安便袭上背脊。
直觉告诉她:前方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有一个漆黑不见底的漩涡,她若向前,不知何时便回陷入其中、坠入深渊、永远不能见天日。
可如今的她已经没有退路,肖府已不再是她的避风港。如果不向前,她又能去哪里呢?
“那便等我将手边事宜处理一下,便去报道。”
“光要营那边都已经通报妥当了,这筹备的地方不大好找,肖营卫不如当下就随小的前去认认门、熟悉一下情况。”
这是一早就算好她要过去,肖南回还想最后挣扎一番。
“我还有一些个细碎东西需要准备一下……”
“春猎事关皇家,一应用度都由宫中直接安排,也好不落人话柄。肖营卫若还有其他的什么特殊需求,也可直接同小的言明,不用费心思自己操办的。”
她能有什么特殊需求,不过是觉得此事蹊跷、一时想赖着不走罢了。
可对方这几句话下来便是摆明了当下就要带人走了,她便是再有一万套说辞,也总会被顶回来的。
“那便有劳带路了。”
肖南回离开肖府的时候,并不知道单将飞说起的“在城中”,是指在军营之中,更不知道是在黑羽军营。
黑羽营在阙城共有四个营地,其中两处在城中,一处在北城门附近,另一处在皇宫西南角,便是眼下这个。
黑羽营人员精简,营地规模并不大,却占据着整个皇城守备的至高点。营地入口就设在西钟鼓楼下,隐秘而狭窄,内部却别有洞天,校场、兵营、武库一应俱全。
单将飞带着肖南回一路深入,凭借的是同肖南回手腕上相同的铁环。
黑羽守备依旧张弛有度、外松内紧,焦松县发生的事似乎并没有对营中的人造成任何影响,所有人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训练有素的模样,单将飞出示手环后便再无人多看肖南回半眼,所有人都在忙各自的事,就连最普通的兵卒都显得分外体面、又十足地有尊严。
想起从前在肃北营从一个队长做起的种种遭遇,肖南回心里有点酸,转念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又生出几分悲哀。
想当初,本以为她这熬了多年的伍长终于算是出了头,可原来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
或许她生来就只是做个伍长的命,所谓命轻福薄,再多的权贵她便也受不住了。
“肖营卫,快到地方了。”
单将飞的声音在校场后窄巷的尽头响起,肖南回回过神来快步跟上,这才发现尽头处是处死路,数丈高的围墙后是绵延不断的深色松柏,嶙峋的青石砖墙看起来已经有些斑驳,在接连三日雨水的浸泡下生出一层厚厚的绿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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