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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从来不知,一个每日有无数奏章简牍要批阅、大小繁杂事要处理决断的人,竟然还有闲心来管这等闲事。
说到底是她自己说出口的话,怪也怪不得别人。
她硬着头皮合上盖子,垂首闷声道。
“臣必当谨守诺言,以表忠心。”
“如此甚好。”单将飞笑得圆满,眼角的笑纹都快飞入鬓角,他随后不着痕迹地招了招手,“还有一件小事。肖营卫可否近前些来?”
肖南回不明所以,只得凑近些。
对方立掌于口旁,声音也压低了些。
“今年三月的上巳节,陛下想要重开春猎呢。而这新晋武官的考核也就在那前后几天,是以各营校尉都忙得很,只得抽调资质纯良、又有经验的武官前往宫中帮忙筹备。”
所以呢?
肖南回眨眨眼,又看一眼那神神秘秘的内侍官。
单将飞轻咳一声,声音压得更低。
“光要营中不少人都推举你前去,陛下向来看重举贤任明,倒也不是十分看重资历,因此肖营卫你便得了这差事。”
等下,这怎么就成了她的差事?!
从她走马上任、调入光要营不过大半年时间,期间又几乎有半年时间她都孤身一人在岭西,光要营中除了夙平川、怕是连能叫出她名字的人都没有几个,究竟是哪个推举的她?!
而且,这能算是小事?!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才对。
肖南回神色复杂,只差将“推辞”二字写在脸上。
“这个......许是营中兄弟客套夸赞了几句,万万不可当真啊。何况微臣力薄人微,又方被革了官职,恐不能担此重任,万一有负陛下所托,岂不是......”
“欸!”单将飞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肖营卫怎么如此不灵光?!正因为你掉了官帽,武选的事你便躲了清闲,这新差事才会落在你头上。需知这武选年年暗流涌动,春猎却是闲差。所谓祸尽福至、否极泰来,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对方这套话术很是高级,一面打着为她好的招牌,字字说得是恳切真诚、苦口婆心,另一面却也摆出了立场,倘若她再推脱拒绝,倒像是她有些不识好歹、有意刻薄。
肖南回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只得以退为进。
“不知这所谓的筹备之事需在哪里当差?又都要做些什么?”
“好说好说。围猎之事已有多年不曾兴办,是以诸多细节需得随时同陛下沟通汇报,这当差自然是在城中。至于差事具体是什么,小的一个外行也说不大明白,大抵就是些马匹弓箭、围场走兽的事宜,肖营卫实在无需多虑。”
对方越是让她不要多虑,肖南回心底的焦虑就越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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