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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她自诩有前世的思想,不愿被这一世的观念所束缚,但归根到底,面对感情的态度,竟然不如夜凌音这样一个风尘女子潇洒,因着凌昱的身份,她便作茧自缚把自己包裹在古代人的框架里,潜意识里便为所有莫须有的事情而绝望惆怅。
皎仁甫于夜凌音不也是如此?皎然反复咀嚼着夜凌音的话,心里的迷境似乎慢慢被暖暖的东西化开,她喜欢和凌昱相处,不正是因为他能笑看和包容她偶尔放任着跑出来的前世的自己吗?
真是好笑。输了便输了吧,输给自己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皎然如是想到。
看向夜凌音的眼睛比方才亮了许多,皎然使劲将脸蛋在夜凌音温暖的掌心蹭了蹭:“才不是呢娘亲,那样的话,你可就没有我了。”
花几上的烛火,都不如眼前的姑娘耀眼生花,夜凌音闻言笑开,熟稔地点了点皎然的鼻尖,“阿然说得对,娘亲有你就够了。”
所有的不快都在笑声中化作烟尘散去,夜凌音从背后掏出一个镶着银边的海棠花木盒,放在皎然面前,带着温柔的笑意,“这是你父亲留的,原本准备等你成亲再给你。”木盖翻开,盒底躺着一封信,一个锦囊,夜凌音抚着皎然的头发,“但为娘看你也长大了,留着也没用,便想着提前给你,你什么时候想看再打开。”
指腹在纸上滑过,又落在锦囊上揉搓,皎然眼中夹着光彩和黯淡,最后还是将盖子推倒扣上,“我等日后再看吧。”
一夜无梦醒来,就到了十五这日。皎然没去四季园,起了个早由彩絮儿帮着拾掇打扮,因着要去庙里,也就只捡素净的穿,结果丁旖绰一看,却皱了眉:“花一样的姑娘,就该像花儿一样地装扮,怎生穿得比你老祖宗还朴素?”
皎然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裳,砂蓝的羔裘袄、烟云纯面百褶裙,虽说不夺人眼球,但也算淡雅,怎么都说不上朴素啊。
白师太摆摆手,“去庙里还是这样穿妥帖,别回头穿得比天爷旁边的童子还艳丽,别人该拜你还是拜天公,再说了,我瞧着阿然这脸蛋粉嫩嫩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倒反着来,素净的衣裳比划在她身上,只衬得脱俗哪里朴素了。”
年关前的庙里香火比平日都要旺上许多,庙前的街上,还有呼朋引伴的姑娘小子们,大家趁着学堂放假,家中大人正忙没人管,都约着去哪里办年货,又要去哪里求签拜拜。
等一家人烧香求签拜了一圈出来,已近晌午,庙街上罗列着大大小小的素食店,自然成了拜神日的首选,不过丁旖绰却似是有备而来,领着大家就往最大的一间腾云斋去。
“二娘,这日子腾云斋该订满了吧?”作为同行,皎然很有预见性地提醒,四季园除夕这前后一个月,包厢也都被订得七七八八的了,这里位置这么好,只有更火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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