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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忧扣着贺兰瓷的腕,开始细细摩挲她腕上细嫩的肌肤:“我死了他们才会稍微放松警惕,命案我还会继续查,只是不太方便出面,我已经叫了位知根知底的同僚过来再周旋……益州这边虽然水深,但也有个问题。”

虽然陆无忧之前也喜欢和她亲热,但还没到这种恨不得时刻和她紧贴的地步。

贺兰瓷反握住陆无忧作乱的手,道:“你说。”

陆无忧和她对视了一会,终于妥协似的松开了手,捡起地上掉落的胭脂盒,开始给她比划。

“他们彼此之间也有矛盾,并不是铁板一块,虽然遇到共同麻烦的时候会团结一心,比如我,或者那位监察御史,但一旦危机过去,又会互相猜忌。”

胭脂盒被陆无忧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推来推去。

他抬头问她:“大雍地方官场你大概了解吗?”

贺兰瓷点头道:“知道一些。”

陆无忧莞尔道:“贺兰小姐还真是好学。总之本朝为防止地方上官吏做大,权柄过重,不止时时派监察御史、巡按御史来,还在官职管辖上多有重叠,尤其在首府这块,很容易就某件事务的管辖归属扯皮,长此以往很难不滋生矛盾,也算相互牵制。上下级阳奉阴违也是有的,毕竟都怕对方暗算。朝廷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为防止勾结,直接的上下级是不会见面的,如按察使与知府,知府与各县县令,通常是通过公文或佐贰官传达政令。还有分守道和分巡道、兵备道的道台也与之各有矛盾。细说起来可能一时半刻都讲不完。”

胭脂盒被分成几块,陆无忧又道:“益州呢,江安知府封天年和按察使李泊安是同年,布政使蓝道业与巡抚季霆曾在同衙门任职,河道总督居镜全与提学曲思正和江安知府封天年曾有乡试的师生之宜,都指挥使楚庄倒是个局外人,毕竟他算在五军都督府下面,总体来说都是有派系的,背后的人也不同,若在京中无人,地方上也很难升迁,所以为什么说翰林清贵呢,因为大抵不用看人脸色……“

贺兰瓷努力记忆着,忍不住道:“你怎么说着说着还自夸起来了。”

陆无忧笑了笑道:“怕说得太严肃,你听着枯燥。”

贺兰瓷摇头道:“不会,挺有意思的。”

就是人名有点难记。

陆无忧道:“下面说得可能有趣一点。江安知府贪色,府中姬妾数量众多,最受宠的可能是个叫玉娇夫人的妾室。河道总督贪财,他做到这个位置是给圣上身边的红人彭公公送了数量颇巨的钱银,具体我猜测应不少于十万两。按察使好名,他到任之前据说自己花钱做了把万民伞,还给自己立了碑。至于布政使就不用说了,极善钻营,是个墙头草。”

贺兰瓷想了想道:“你要那位同僚周旋是?”

陆无忧道:“我会对外放出消息说,我人虽死了,但查到了点东西,已在烧死前托人给了我那位同僚,益州上下必定悚之,到时让我那位同僚装作一无所知,到处结交引他们猜忌,再故意透出些口风来,总有人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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