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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奔赴益州,对贺兰瓷而已,应当是个困难不小的决定。
可她还是来了。
贺兰瓷摇了摇头道:“不那么怕了……”
一直以来,她怕的也并非是萧南洵这个人,而是怕自己在他的权势面前,自己面前无力抵抗,只能任人鱼肉。
若只是觊觎她容貌者,她早已经习惯了。
她想起来,又把萧南洵口不择言说得那段话复述给了陆无忧。
陆无忧沉吟了一会道:“这我也差不多猜到了。”他眉宇间浮出一抹轻嘲,“决堤之时我去看了,冲溃的堤坝下面甚至还有些稻草之类的填充滥竽充数,不止是天灾,也是人祸。于是我找户部的朋友问了,去年朝廷拨给益州修堤的钱银一共是两百万两,去掉户部、河道衙门、州府等层层盘剥,能落到县衙的可能也就一百万两左右,而依照往年来看,若是堤没决,说不准上报时还要说亏空了一两百万两。”
贺兰瓷顿了顿道:“……所以你查到了什么?”
陆无忧道:“河工需要大量的木料和石料等,至少益州这边的采办几乎都有些沾亲带故,以次充好,故意高价买入,总之手脚都不干净……查起来倒不难,只是我得到消息时他们刚要毁尸灭迹,时间紧迫,我径直便去搜了,他们为防止事情败露,干脆放了一把火。”
贺兰瓷一惊:“所以你还真的被烧了?”
“当时火是当真有点大,不夸张地说他们也算尽力了,要不是我会点武艺,说不准真死在那里了……”
陆无忧看见贺兰瓷略微紧张的表情,便又笑道:“不过河工采买的账册我拿到了,州里的贪墨倒很清楚,足够他们掉乌纱帽了,但是……”
贺兰瓷道:“你就不能一口气讲完!”
此时,两人还几乎紧贴着。
陆无忧又垂了点头,在她肩窝轻嗅着,道:“就是还觉得不够,这数额的银两肯定不止在他们手里,但流到后面的证据就难查许多了,那位益州道监察御史大抵也是死在此处。益州官场对他讳莫如深,提到也只是言辞间觉得他不自量力,兴许他真的查到了什么也不一定。”
贺兰瓷被他弄得有些发痒。
抬手又想推他的脑袋,被陆无忧一把抓住了腕,他语气毫不知羞道:“给我闻闻怎么了。”
贺兰瓷老实道:“有点痒……然后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留在益州吗?但是你现在明面上……”还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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