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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蒙四,刚来矿上的时候话很少,我们同来的几个,只知道他是个半疯的疯子,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囚犯受不住酷刑,招供道。
“可能是矿上的日子太苦了吧,到了三年前,就是嘉宁元年的那一年,有一天夜里,蒙四忽然对我说,他不想在矿上呆下去了,在这里生不如死。我当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谁知道隔一天,他就去找监军,说什么他不是蒙四,他的真正身份是一个朝廷命官,因为有人要杀他,他才顶替了蒙四来到矿上。”
封原听到这里,心中了然。
嘉宁元年,嘉宁帝大赦天下,岑雪明在矿上吃尽了苦头,起了侥幸心理,想着也许洗襟台的事端早已过去,没有人会追杀他,他可以离开矿上另寻法子保平安了。
“……这个蒙四本来就有疯病,他跟监军们说自己是朝廷命官,谁会信他?当时监军还故意逗他,说‘你是朝廷命官,那你姓甚名谁,在何处任何职啊’,蒙四却说他暂时不能说。”
他自然不能说,他若这样就暴露了自己是岑雪明,曲不惟会第一时间找到他。
封原道:“说下去。”
“所以蒙四就想了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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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回炸山都有危险,久而久之,矿上就有了个不成文的习俗。”刘掌事犹豫了半晌,说道,“就是炸山不让有经验的矿工上,而是让流放犯上,自然作为回报,矿监军也会给这些流放犯一些好处,或者帮他们实现一个力所能及的愿望。”
“说真的,这些流放犯在矿上待久了,他们的愿望都是很小的愿望,有家人的不外乎是给家人送封信,想知道家人的消息,没家人的就想吃好些,住好些,入秋后能吃上一顿肉,冬天能添一件破布袄子,多少也就满足了。当时恰逢矿上要炸山,这个蒙四呢,自告奋勇要去炸山,作为回报,他让监军在炸山之后给中州衙门一个叫石良的人写信,他说这个石良会带来证明他身份的证据。石良本来就是蒙四发生意外的联系人,蒙四这个要求可说是很好满足,所以监军立刻就应了。谁知偏偏就是那次,炸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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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仔细回忆着三年前,脂溪矿上的那次炸山,“……火药炸崩了山体,我只记得一声轰鸣后,山间到处都是巨响,乱石、山砾从山上飞溅下来,矿上的人都在跑,离得远的跑掉了,离得近的,尤其是负责炸山的那几个,一个都没能活下来,全被埋在了山底,包括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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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附近就有个岩穴,如果是有经验的矿工带队,这几个炸山开矿的未必会死,可是……流放犯没经验啊,见到山体崩塌,当时就乱了,到最后,包括蒙四一共七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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