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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此时正在窗下的塌上读书。
水银似的月光就顺着雕着云鹤纹的花窗倾泄下来,偏爱似的落在陈淮身上。
他的头发此刻散了下来,月白的衣裳更衬得他清贵端方。
许是这一连十日的相处,陈淮和姜弦之间那种如若绝壁一般高耸的差距,不知不觉就被淡化了。
比如现在,姜弦就坐在陈淮身侧,拿着糖葫芦道:“就一口?”
“就一口,要是不喜欢,我吃两串。”
陈淮不知道姜弦哪里来的韧性,他貌似不经意扫过姜弦的脸:“今日这么开心?”
见姜弦不为所动,陈淮只好咬了一口。
罢了,他淡淡道:“我不爱吃甜食。”
姜弦漾着秋水似的眼睛暗淡一息。
怎么会呢,那时候她跪在灵堂里时,他明明说糖葫芦是最好吃的。
唉,果然嬷嬷说得没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姜弦顺着糖葫芦咬完,却看见陈淮竟然有些讶然地看着她。
姜弦这时恍然想起来刚刚他问的话她还没答。
姜弦急匆匆拿起手帕擦干净唇角的糖丝儿:“我今日与嬷嬷商量了一笔生意,若是做成了,很快我就能再买几间铺子。”
陈淮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继续听着姜弦道:“若是侯爷有了喜欢的姑娘,到时候我和侯爷和离了,那我也不至于在宝香街过得太难。”
陈淮慢慢坐了起来,略是停顿道:“你……想得挺长远。”
“那可不是。”姜弦点头道:“明日我还要出去一趟。”
“侯爷你先睡吧,我再盘算盘算。”
第16章 十六.弦 姜弦头一日与周嬷嬷商议好去……
第二日,姜弦果然很早就走了。
陈淮起身之后,已是比平日晚了一些。
他看着身侧整齐的床铺,大约知道姜弦可能一晚上都睡得不深。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般整齐。
陈淮依着习性,打了一套拳,才去了瑞安院向衡阳长公主请安。
衡阳长公主此时正和陈安洛、陈书沅用膳,见了陈淮这个时间才过来,不禁有些惊讶。
要知道,素日里的陈淮可是如同一个精密的水钟,分毫都不会错。
衡阳长公主道:“那,你要同我们一起用膳吗?”
陈淮道:“不用了。北军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衡阳长公主毫不意外,她应承了一声,看着陈淮离开。
等到两个女儿也用罢膳食离开后,衡阳长公主才慢悠悠对容竹道:“起初,本宫也以为淮儿是不是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姜弦位置是低了点,但毕竟是绝色。”
“不过如今看来,淮儿也不是什么都没变。”
至少没再不回府。
陈淮是未时后,才打马回了凇院。
一进凇院,他就觉得今日过于安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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