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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身旁的婆子张氏身子跪着挪出来说道:“家主,可不常来锦明院,一年能来坐上一两回,已经是让婆子们千恩万谢了。想来余姨娘……婆子是说,那余氏,也找不着机会,这才铤而走险……”
林夫人这倒不知,露出疑惑的神色:“家主从什么时候起,便不常来锦明院了?”
打一开始余氏入门,林夫人就对其身世存疑,因其来历不明,便不能放心,暗中派了人在锦明院外盯梢,只是院中关上门来干的什么勾当,林夫人素来不屑,更不愿听。
张氏回忆着,详细说来:“头两年就不怎么来,只余氏有孕的时候看的时候多些,即便来也是坐着喝茶说话,家主,还从没在这边留过夜。可见那余氏也不劝,老婆子该死,从前觉得锦明院清冷,自己讨不得好处,还劝余氏多多设法留住家主,但是那余氏却说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够了,没那必要求太多。”
张氏也觉得奇怪,不过想想,这妾室身份低微,比起林夫人娘家的门第是天壤之别,她自己愿意偏安角落里不争不抢,可见是个没野心的,劝也没用。
也是至此以后,伺候余氏的人都觉着跟了她奔不到什么前程,能想法儿换到别处也便散去了,锦明院里愈加冷清。
林夫人怪异至极:“这倒奇了,这两人亦不像是不和,余氏是受了何人挑唆,原本十多年相安无事,如今却铤而走险,姬府既不缺富贵,更不缺人脉,她若是想往上爬,一门心思地借用姬相的东风也足够了,她图什么呢。”
瞧着余氏,不像是为了富贵名利,现在她枉送性命,她女儿也成了下落不明。
林夫人真不懂,这余氏在想些什么。现在线索也断了,那余氏背后之人,便又成了悬案。
但听张氏的回话,林夫人以为,那老匹夫与余氏定瞒着自己一些阴私,不肯教自己知道。
没想到二十年夫妻,他竟对自己藏着这般重大的事,可曾对己有过真正的信任。林夫人的眸光暗了下来,手指抓住了身旁的木椅,手指甲攥得惨白。
……
姬昶的毒暂解,人尚躺在病榻之上休养,这几日,烈帝派遣的宫人,以及官场上一些同僚,陆续送来一些补品,并都道要前来探望,姬昶心知自己的立场,不便在目下的党争之中有所站队,何况姬嫣已与太子和离,便推说不见,一应回绝。
但萧也却来了一趟姬府,并得到了接见。
姬家与萧家也算是数代交好,萧云回以父之名,向姬昶赠了不少灵丹补品,以及萧家家主的亲笔慰问信。
姬嫣招待萧云回在正堂用了些茶水点心后,与他往后院散步,也顺道送他出去。
“云回哥哥,如今家父中毒,身体染恙,一转眼却是年关将至,我恐怕无法跟随目前前往兰陵为令慈贺寿了。这个年,我想留在金陵。”
萧云回先是一怔,随即,他勾唇微微含笑,神色极是温和地道:“应该的。”
风冷了些,身上的锦袍不耐严寒,姬嫣便将外边的斗篷往肩上轻拢,抬起小脸,粉扑的鹅脸蛋因为寒风吹拂白里沁出了团团红晕,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在回廊底下一扇靠着雕花菱格窗子前,拥着手里暖融融的汤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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