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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地望着,姬昶才发觉夫人眼眶红红,泪痕犹在,脸色脆弱而苍白,那种凶狠不过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住一时半刻便散了干净。
“委屈你了。”姬昶低声道。
林夫人一愣,但她很快便又扭过了头,“不过三日而已,算不得什么委屈。我是姬家的主母,两个孩子的母亲,我软弱不得。”
姬昶叹道:“是这十多年来,均委屈夫人了,是姬昶……老匹夫的不是。”
林夫人暗暗吃惊,自己背地里骂他的话,他居然都听了去了?
背后嚼舌根,戳人脊梁骨,多少有点不光彩,林夫人红了脸,但又实在忍不住,啐了他一口。
“呸。”
姬昶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了两下。
“夫人。”
屋外头传来了声音,林夫人应了一声,那人应是没想到姬相已经苏醒,在外毫无顾忌地说道。
“孙府尹那头传来消息,说余姨……余氏,不堪刑罚折磨,已经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夫人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姬昶,姬昶握着她的手,用力收紧了些,神色有些恍惚,林夫人蹙眉道:“你要是怪我,那便怪吧,我问心无愧,这就去善后。”
“夫人,”姬昶却是将她拉住,幽幽道,“我无颜对你。将那人叫进来吧,我听一听,余氏是如何死的。”
林夫人错愕于姬昶的反应,莫非是多年来,他对余氏情已转薄?
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她将屋外的人召了进来,是个传口信的门房,锦瑞。
锦瑞见家主醒了,大喜过望,跪下给家主和夫人磕了两个头,被林夫人问起怎么一回事时,锦瑞便道:“余氏在大牢里招了一些,说了她下毒的经过,确实是与春琴嫂无关。”
当天余氏就做好了事情败露必死的准备,将姬婼安排着提前送出了金陵。
夜里,她起夜,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仍然被林夫人安插在余氏身边守夜当值的人瞧见了。余氏去了小厨房,本来打算投毒,但当时春琴嫂就守在炉子旁,她没有机会下手,便在庖厨外徘徊了一阵子,等到春琴嫂支撑不住开始打盹儿,她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只是那毒没下进参汤里,而是紧张之下着急地丢进了春琴嫂封存小料的罐子里。
之后,春琴毫无察觉,将小料又放入了参汤里,端给了姬昶。
也是因此,险些害得春琴被冤死。
幸而余氏尚有良知,将投毒的罪过一力揽下,还了春琴的清白。
“只是,那个给她桃夭毒的人是谁,她死也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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