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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他说:“你也可以不去,你有说不的权利。”
虽然你觉得见一面对他们两个都是好事,他们并不一定需要和解,也不一定需要宽恕与原谅,哪怕是决定从此不相往来,也起码让这件悬而未决十年的事情有了尾音。对于他们来说, 或许生活就足够继续了。
但有时候,好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无论聂时秋如何决定, 你都愿意给予尊重。
聂时秋想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来到那个去过一次的疗养院, 想着, 或许在这个地方,他就能做出真正的抉择了。
你陪他坐在小花园里那张谢秋盈曾经坐过的长凳上,安静地能够听清他的呼吸。
他似乎在尝试用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来平静自己的心情, 但心跳还是快到让他面色发红,甚至有微微缺氧的感觉。
他突然有了倾诉的冲动。
大抵是一直以来,要么被迫、要么主动地在你跟前不断展示狼狈不堪模样,他渐渐在无奈中习惯,如今也敢将自己心中最不能对外人说的话向你流露。
他说:“我原来是有些怪她的。我不怪她离开那个家,也希望她能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我怪她不带我走,怪她抛弃我之后开始全新生活,过得那样幸福安逸,好像我已经被完全排除在她的人生之外。”
“更甚者,我可能还是她人生的耻辱、污点和不可告人之处。”
“可出生不是我能选择的,成为他们的孩子也不是我祈求来的,我凭什么要做那个见不得光的人?”
那是聂时秋曾经有过的想法,每个睡不着的深夜,他都会不自觉地在心里问,凭什么?又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
他不服。
“可现在我知道了。她没有我想象中过得那么好,而是一直被那些创伤笼罩,我突然就不怪她了。”
聂时秋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你,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当她过得好时,我怨怪她,当她过得不好时,我反而可以原谅她。可她是一个受害者,被聂呈害成如今这样,我分明该祈愿她过得好才对,而不是非要等她过得悲惨再来同情。”
“我觉得我很可怕。”
“你说,这是不是我血脉里来自聂呈的那一部分在作祟?”
他说到最后,试图让语气带些轻松。可看他眉眼不协调的样子,你就知道,他一点也不像面上那样轻松,笑容几乎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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