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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定好了。”

店主没多会儿上了点心,把碧绿的纱门给他们拉上了。

“我帮你切开。”何未斜着靠在榻上的矮桌,切开一块白酥皮的玫瑰饼,酥皮上的一个红艳艳的“玫”字,被切得散了开。

余下是一碟讨吉利的佛手酥,还有一碟讲情调的粉色六瓣桃花酥。两小碗凝霜冻玉似的奶酪,因量少,只供堂食。

“在天津说带你吃好的,”她怕隔墙有耳,放轻了声,“今日终于做到了。”

谢骛清察觉她比方才饭桌上开心多了:“刚才吃得不愉快?不喜欢陪坐的人多?”

“还好,挺热闹的,”她担心问,“我们在这里能坐多久?”

毕竟是两个人关在个小隔间里,她把握不好时间。

谢骛清说:“隔着纱门做不了什么,倒不必太计较时间。”

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他随她偎着小桌子,再说这种话,她想不往歪处走都难。她耳根子烧起来。他指了一下两侧隔断,以分析战时地型的态度冷静评价:“这两旁透着光,藏不住什么声音,最多说几句情话,无伤大雅。”

一个饽饽铺当然只能说说情话……也不对,谁说饽饽铺是用来说情话的……被他绘声绘影地一拆解,更不像话了。

她数着碟子里的桃花酥,一共六瓣,数了几回,像能多数出一块似的:“你不是约了吃饭的小姐看文明戏?不急着去吗?”

谢骛清想了想:“想不出能看什么,你可有喜欢的?”

问我做什么。她垂眼看点心:“没什么喜欢的,倒不如听戏。”

他点头:“那便不去了。”

谢骛清看她眼睛亮了一些,不禁笑了:“又不是非约不可的人。”

何未看着那桃花酥,觉着今日的酥皮色泽额外好看,粉中带俏,娇而不俗。

谢骛清始终不动筷,何未便放了筷。此刻清净,她算了算船期,召应升应该平安了。

一旦召应升联络上家人,真相自然会揭开。以召应恪的脾气秉性,势必要来向她赔罪的,今日说不定就为了这个。她早前确实盼着“沉冤得雪”这一日,让召应恪好好给自己赔一回礼。但最近事情多,竟把召家给忘了。

谢骛清打破安静:“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会不会觉得闷?”

何未不再想杂事,笑说:“只是奇怪,你这么话少,要如何应酬人?”

“倒不必应酬,”他不大在意地说,“我就算不说话,该有什么,都照样要来。”

倒也是。

“谢家公子的烦恼,是我们这类人无法体会的。”她揶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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