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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托腮,见满座衬衫马甲的绅士,唯他一个衬衫领口没系的。她眼往下,见他锁骨,不知怎地想到那光溜溜的腰,没头没脑地想到一句:楚腰纤细掌中轻……

正想着,林副官又冒出来。

“召家大公子说,”林副官肃容道,“既是谢公子在,他也当敬一杯酒。”

陪客们悄悄交换神色。

召家在北京虽无大权,名望却高得很。他们祖辈是旅欧华侨,晚清归国,曾追随过张之洞张香帅。辛亥革命后,家中鲜少有人再事公职,一心治学。所以召家几位公子在仕途上建树不多,却都是精通中西文化的才子,尤其这位召应恪,更是雅士中的雅士,公子中的公子。

能让召公子不顾礼仪,强行要见谁,那还真是头回见。

谢骛清良久不回,瞅了眼二十余步开外立着的那面紫檀木雕就的屏风,像隔着屏风见着了非要敬酒的男人。又是良久,他终于说:“先要敬二小姐,再要敬我,不知道的以为今日是我们的喜宴。”

座上人陪着笑起来。

谢骛清看着屏风:“对他说,今日就不必见了。若谢骛清能有幸追求到何二小姐,自会送喜帖到召府。”

林副官去传话,这次回来没大张旗鼓地说,在谢骛清耳旁说了两句。

他没做声,轻挥手,让林副官退了出去。

午饭吃到三点。

“还想去哪儿?”谢骛清出了门,问何未。

“用带这些人吗?”她想去的地方坐不下。

他摇头:“不用。”

她高兴起来,指不远处:“往前走不远,有个正明斋。”

谢骛清无可无不可,跟着她走。何未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毫不计较皮鞋走土路,她怕谢骛清以为自己没吃饱,笑着说:“我看你屋子里摆着许多点心,想你肯定爱吃。你挑的那些都是普通的,带你去吃更好的。”

他从不吃点心,嫌甜腻,但没反驳。

何未颇有兴致给他讲,那铺子的招牌是果子干,是用真材实料的甜柿饼和杏干熬出来的糖水,泡了藕和碎冰,消暑绝佳:“可惜是夏天吃的,眼下没有。”

夏天……恐怕他早离京了。

她忽地没了心情再讲。

何未是饽饽铺的常客,熟门熟路的,一进去就带他沿长长的走道往里走。店主知她喜堂食,为她腾出来一个坐榻,笑着说了句:“头回见你招待客人。”

她笑笑。饽饽铺不适合宴客,她过去都是带家里人来吃。

店主和气地看了眼谢骛清,问她,“要大八件儿?还是小八件儿?”

她回:“刚吃过饭,太多吃不完。帮我随便挑三四样吧。”

店主问:“硬皮、糖皮、酥皮,还是油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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