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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从林宿的朋友圈里找到了一张他和一个男孩的合照,那个男孩子把脸埋到了吉他里,看不清样貌。背景里有着东大街特有的墨绿色门牌标识,徐子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到了这里。
“我只想说一句话”徐子姚眼几乎是哀求地望着他“你不要再拖累林宿了。”只一句话,就让曲歌身子开始颤抖,眼前的女孩显然是知道自己和林宿的关系,他们小心翼翼维护着在阴暗角落里的关系。
而且,曲歌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拖累,从以前就是,现在林宿被关起来,他的不安与自责已经快要溢出来,把他死死缠住。
曲歌不敢与徐子姚对视,只小声说“你是林宿的朋友吗?”徐子姚见他怯懦的模样,心里的不甘与气愤便蹭蹭上涨。她故意表现得更为坦然“是朋友,而且我喜欢林宿,非常喜欢。”曲歌心底像被投掷了一块大石,先是巨浪后是沉沦到黑暗。
他没敢说出那句,可是我和林宿一直在一起。作为一个一直以来的拖累,他配吗?
徐子姚见他如一张被抽干水分的叶子,心里莫名痛快起来,她继续说了下去“没有人想过着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生活,林宿是那么优秀的男孩子,他家世那么好又前途无限,他一生唯一的污点,就是你。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有个家庭,有孩子。”
徐子姚盯着曲歌愈发惨白的脸,也有些不忍,她动情道“我也喜欢林宿,但他说他只喜欢你。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自己想和他怎么样,而是我不希望他被人诟病,我希望他能幸福,一辈子快乐。”说着徐子姚的眼泪下来了。
徐子姚的真情流露比起刚才的锋利更能扎同曲歌的心,自己好像成了世界上最大的自私鬼,他自己在黑暗里,还要拖着林宿下地狱。他怎么能这样?
徐子姚走了,曲歌像被泡在水底的腐烂根系,肿胀脆弱。外头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屋子里开着的空调似乎没了作用,里头洁白的颜色就像冰冷的刀尖,刺痛着人的皮肉。
林宿那把冰蓝色吉他还静静躺在原地,还是那冰原里唯一一抹亮色,但现在它的热度好像再也无法与外界抗衡。这个房子,还有曲歌已经太久没有听到林宿的声音了,只剩下侵蚀人皮肉与骨髓的寒冷。
曲歌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时候,林宿的心脏好像才归到实处,那强烈到甚至想要呕吐的情绪,终于在看到曲歌苍白却还是在呼吸的脸庞时,卸了大半。
林宿在林洛冉的帮助下成功逃出了家,顺带安排好了去国外的一切事宜,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和曲歌去法国开始新的生活。
当他推开琴行的门,看到一屋子亮光喊曲歌却没有回应时,他便有极不好的预感,最终他在他们经常练琴的房间里找到了曲歌。
曲歌抱着林宿那把冰蓝色的吉他,地板上是洒了一地的药片,曲歌就像困在冰天雪地里那样蜷缩起身子,像被遗弃的流浪猫那样凄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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