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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方旭被‘请’到了门外,他走时犹犹豫豫:“怎么,我远道而来也不留我吃个饭吗?”
姬罗预抱手胸前,理直气壮:“不留饭是扫羽轩的规矩。”
时方旭瘪嘴,即便月未央留饭他也未必有心思吃,方才得知祝孟桢的命策已毁,也恢复了前世记忆,他想问月未央要朱笔也点了段世清的转生痣,却被拒绝了,只能赶回去苦口婆心地劝说段家逃难。
“央央,你们都说什么了?”
姬罗预目光殷切,月未央却不予理会,她转身而走的瞬间又听见背后传来的问话:“时方旭说水神布雨并非拜天机宫所赐,而是因为东都执笔官没有修斋设醮……”
月未央回头:“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为什么会找上你呢?央央,你当真不知道东都执笔官是谁?”
连崖望君都捏了把汗,月未央心跳忽然一滞,继而恢复了如常沉静,答道:“不知。”
倾刻,姬罗预愁云散尽,笑容也纯粹起来:“不是你就好,我相信你。”
这两日,以祝家和姬家为首,东都城的百姓陆续往山上迁徙,所谓三峰四谷即指回云山,含翠巅,蛇王岭,细算起来还有月未央所栖的龙首峰。
只不过龙首峰距离最远又坎坷难行,乡民拖家带口,车马辎重都成了累赘,寻常根本无人过去,偏偏回云山上多墓葬,风水极好,东都多少先祖埋骨于此,后人自不敢冒犯,蛇王岭又凶险非常,灵药有之,猛兽亦有之,除过那些舍命求药的药农敢上山捕蛇之外,再没人敢上去,传说那里有条赤红色如缸粗的大蟒,似乎守着什么东西,没有伤过人,却吓死过人,所以轻易也不敢去,只剩下含翠巅可以逃难。
争先恐后之下,尽显世情百态,年逾古稀的甘愿从车马上跃下,也不愿连累子女,兄弟之间却为了两头牛的归属大打出手,夫妻猜忌,落荒而逃的时候不知从墙角洞底挖出多少珠宝,人心不古,平日打家劫舍的事不会去做,可到这个时候也难保善恶不会挣扎在一念之间。
当然也有终日碌碌无为的人看似没有什么出息,却总在危难关头救人性命,救下的还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件件功德皆被记录在案,等着日后清算呢。
祝孟桢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奔走于滂沱大雨之间,给受伤的人们医诊,做尽了圣姑该做的好事,可她明知道自己命策已毁,功德也好,业债也罢,都不会再计算了,却不知此番到底为了什么。
奔袭上山的人们纷纷支起了草棚,睡觉也是铺的稻草,可是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全湿了,潮得很,再铺再湿,再湿再铺,以此往复,条件着实艰苦。再加上带的口粮也不多,不知道能抗几日,山间有风,火也点不着,吃的饭都半生不熟,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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