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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奇怪得很,许多人不仅在搬迁的过程中受了外伤,还有不少的人在入住含翠巅之后患上了一种怪病,许是吃的不干净,住的也不讲究,在这样的条件下也很难讲究,能活命已经万幸了,可他们千方百计要保住的这条命此刻也受到了威胁:不断有人发烧,水米难进,上吐下泻,有时候咳起来,快要把肺咳出来,开始以为只是着了寒,可不知不觉身上起了又痒又疼的红疹子,不能抓,抓破了尽是脓血,有人捱过了大雨,捱过了迁徙,却没有捱过最后一劫,死的时候伤口是黑的,脸是白的。
小泗从主儿那里偷了不少干粮出来,两位师兄不让他随意走动,他偏不听,知道东都洪涝,众人被搁置在含翠巅,巴巴地给送粮食过来了。
乡民从他手里接过炊饼,早就饥不择食,狼吞虎咽起来,良久才想起抬眼看看这位活菩萨,原来竟是位稚子,穿着坏色衣,挂着串比他指节还粗的佛珠,和尚?
“小和尚,你哪里来的?”
小泗隔着袖子挠了挠手肘,道:“山上梦觉寺。”
乡民面面相觑,听说梦觉寺确有几位僧徒,都是老方丈走的时候留下的,这么小的娃娃…倒不曾见过。
小泗也不理会,依旧挨个发着干粮,可不知为何,手上越来越痒。
祝孟桢远远瞧见了他,惊慌失措地过来,把他拽到林子里:“小师父,你怎么过来了?”
小泗见她,笑得开心:“有缘再见施主,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东都逢此大难,我理应出面尽微薄之力。”说话正儿八经,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说辞谁教你的,知道什么是慈悲吗?先顾好自己的性命吧,风大雨大,你在外面不安全,快回去,别让你师兄担心。”
小泗也极听话:“那好吧,篮子里还有些炊饼,劳烦施主替我分发了吧,我会在菩萨面前多言你的功德。”
祝孟桢拗不过他,只好接下,可却见他动作奇怪,小手抓来抓去的,褪下他的袖子一看,两只手臂上大片的红疹,有的已经流脓出血,显然跟乡民患上了同一种病。
祝孟桢给不少人察过了病情,也不是多稀奇的猩红热,可因为伴着洪涝而来,其势凶猛不说,还掺杂了些其他细小的并发症,要对症下药才行:“你回梦觉寺等着,不要再出来了,我去找草药,找到之后去救你,明白吗?”
“明、明白了。”小泗懵懵懂懂地看着她跑开,也不知道这位施主为何对自己如此上心。
“爹,不能任由乡民的病情恶化下去了,我必须去一趟蛇王岭。”祝孟桢自动请缨,虽说这个女儿不争气,可祝老先生还是疼的,他翻开了条目:“不必着急,带上山的药材里有牛膝根,可暂时压制病情。”
祝孟桢摇头:“治疗烂喉痧必须要用鲜土牛膝根叶才行,晾晒后的牛膝根起不了作用,而且感染者众多,凭我们带上山的那点药材分明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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