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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有所求,朕在卿的眼里看不到对权力与名声的贪恋与欲望,卿孤身一人踏入神都,不就是因为门第观念而想改变出身获得与之匹配的身份么。”
“臣不敢欺君,但这只是理由之一,圣人身为女子敢为天下先,臣说的辅佐,是出自真心,古人将牝鸡司晨视为凶兆,不过是将自己内心的私欲与丑态用华丽的辞藻掩饰罢了。”
女皇再次回头,看着一片赤忱的年轻臣子,与朝廷那些男性官员有所不同,言语里的恭敬并非全然出自对于权力的畏惧。
女皇朝栏杆走近了一步,将手搭在涂金的护栏上,“卿是否害怕,最后会落得与周兴丘神勣那般的下场?”
“臣既非丘神勣,也不是周兴,圣人是明主,自不会滥杀。”
“卿回去吧,明日大婚,好好歇息,今夜的上元灯会便不用陪于应天门下了,养足精神。”
“谢圣人体谅,微臣先在此预祝圣人上元安康,圣躬万福,天佑大周,永保荣昌。”
女皇转身背起双手朝前离去,“大周若是能够永保,朕何以有如此多忧愁与满腹算计呢。”
望着已经走远的皇帝,王瑾晨直起腰身,交叉的双手渐渐垂下,初春的寒风席卷至城楼将幞头后系结的软脚吹起,狂风吹进满是忧郁的眼中,使白皙的面容又添加了几分憔悴。
转身下楼,六合靴轻踏在宫城的地砖上,诸司往来的内臣与宫人纷纷让路行礼,待红袍远离后不禁引人议论。
“这便是圣人跟前新进的宠臣么?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新贵人好风仪。”
“听说这位新任凤阁舍人明日就要娶妻了。”
“明日不是上元么?”
“是呀,上元迎亲,加之前不久的升迁,这位新贵人当真是双喜。”
“可是为何刚才偷偷瞧着,觉得他一脸愁容,眼里充满了忧愁与神伤呢,犹如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犯什么花痴!”内臣停下脚步严厉训斥道,“夸再多也与汝等没有关系,贵人的事,少嚼舌根,不要给咱家惹祸。”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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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坊——
坊内的街边坐着一群编织灯笼的老妇人,尽管火红的灯笼已经挂满了整个洛阳城,萧宅的桃符还没有换下,上面有萧家主人的题字。
寒风穿堂而过飘向内院,萧家的院子里聚满了族人,又逢丁忧,使原本在地方做小官的几兄弟卸任回了沂州旧宅,今日齐聚神都欢庆一堂,孩童们的笑声充斥在栽满树木的前院里,只有北侧靠街坊的一方小院冷冷清清,去年刚种下的梅树未能熬过寒冬,如今正孤零零的靠在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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