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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身边从不缺邀宠的人,婉儿的位置暂时空出来,张易之和张昌宗就立刻成了被万人攀附的红人,以常在武皇身边行走,把溜须拍马的功夫运用到极点的武承嗣开始,争相为二张的使仆,乃至以魏王之尊,为其牵马执辔,只想求着这两个武皇的“信臣”,为自己登上太子的位置美言鼓吹。
比起武皇的身边的暗流涌动,宰相行帐显得和谐了许多,每日公文虽繁冗,但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帝国依然在高效运转,武皇始终庇护着帝国的中枢,不让夺嫡的火烧进这里来。
然而不把相权握在手里,则一直是跃跃于大位的武承嗣,难以放下的心头大患。
“姑母,臣近日风闻朝野,听得有人议论新进的鸾台侍郎,欲向姑母进言,又怕担上分裂君臣的罪名,因而不知当讲不当讲。”武承嗣觑得武皇心情尚好,幽幽地提起。
武皇正在行宴,眯着眼看张易之吹笛,和蔼笑道:“你既提起,又怕什么当讲不当讲?”
“是。”武承嗣心中虽然忐忑,却依然怀着侥幸说下去,“狄怀英是牵涉谋反,凭姑母的大恩苟且偷生,戴罪的人。他在彭泽表现虽好,也不该立时就拔擢为宰相,徒令他人议论。况其尝怀不轨之心,以不轨掌中枢,恐蒙蔽圣听,做出悖逆之事,有损陛下圣德……”
见武皇良久不语,武承嗣也不知该不该接着说了,抬起头来瞄上一眼,武皇正盯着他,嘴角微笑不减:“怎么不说了?”
“是……”武承嗣摸不清皇帝的心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这么一逼,只得继续圆话,“前闻获嘉主簿刘知几上书所言□□件皆是贬损陛下圣恩,认为施宽仁于天下不妥,实在狂悖。狄相公反以之为善,右迁为王府仓曹,实在令人惊异。想来他刘知几自永隆元年举进士以来,凡十九年,官阶未有丝毫迁升,总归是有缘故,狄相公不加详核,提拔庸人,恐非为陛下计。”
武皇挥手令张易之下去,行营中的乐工渐次退去,只剩下她与武承嗣两个人,方才又转向武承嗣,淡然问:“那承嗣认为,他是为谁计呢?”
“当然是为前唐计!”武皇屏退众人,就是要商量大事了,武承嗣越说越来劲,“狄怀英是前唐遗臣,上官婉儿是前唐遗孤,未免常怀不臣,姑母大权,切不可旁落此二人之手!让他们主持三省,令其暗中动作蚕食武家天下,何以告太庙列祖列宗?武家天下若不以武家人为宰执,则根基不稳,人心不固,我大周千秋万代的基业,又从何谈起?”
“不如让你去主持三省,如何?”武皇打断他的话,反问了一句。
武承嗣没能听出她话中的不悦,依旧陪着笑,道:“侄儿愿为姑母分忧。”
“分忧?”武皇笑起来,“你要如何为我分忧?把三省的干员都贬下去,提携你的亲信,再架空你的姑母,好谋朝篡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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