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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问这问题?

隋然哼哼唧唧没说出一二三,听淮安自问自答:“调查出情况了,海澄让你避风头?”

“就知道瞒不过淮总。”隋然摸了摸沁出薄汗的额头,闭上眼睛吹彩虹屁,“淮总运筹帷幄,足不出户尽知天下事。是的没错,我到冯老这儿逃难来了。”

逃难这词用得略微夸张,不过实际情况差不太多。

隋然倒不怕出面做恶人跟老楼或赖帅对峙,撕破脸面的难堪她经历过不止一次两次,横竖无所谓,她怕的是对峙出的结果坐实了惊雷团队在运营上存在漏洞和不足。

“担心海澄么?”淮安问。

“嗯……”隋然用力地咳了下,掩饰刚才发出的奇怪的声音,“我先结账,晚点再说哈。”

海澄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听起来是为她着想,但感动之余,心头浮现更多的是担忧——她的后路安排的明明白白,海总自己呢?

海总年中出过岔子,下面商圈经理连同不止一个业务员飞单(利用公司客户资源为自己谋利)。按照公司规定,海澄作为区域总经理负连带责任。岔子不大不小,却赶上管理层更迭。后来事情怎么平息的,海总有没有受内部处罚,隋然记不太清,印象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跟飞单这种很看业务员品性也看决策层心情的纰漏相比,招商运营出差错引发的责任不是随便能摆平的。

这次招商运营关系到多方,兆悦总部乃至母公司钧霆以及管委会常主任,甚至遇安的费女士,多少人多少双眼睛一直盯着。

业务员谎报数据、编造合同,是否触犯法律尚未未知,直接上级海澄肯定是跑不掉的。

她会背上污点离开兆悦么?

假如事情发展到最坏的地步,海澄引咎辞职,那以后呢?

换个城市从头再来?

说出来简简单单四个字,但中间的落差如若不是当事人,谁都没有资格安慰劝告一句:大不了从头再来。

隋然想得多,反而讷于表达。

她想问淮安:你会不会有那种很难下决定的感觉?想去做点什么,又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思路,还有自己要负的责任,所以不好贸贸然干涉别人的人生?

信息修修改改编辑了一路,最后没有发出去。

——她之所以犹豫不决,无非是实力不够,本身就是个退路被几位大佬安排明白的小鱼虾,谈什么干涉和帮助。

或许是一路的输入动态被观察入微的淮总发觉,快到时,对面发来信息:「到地方要收拾东西,不用电话。收拾好,早点休息。」

-「在冯老那边好好休息几天,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也别想太多[拥抱]」

-「晚安。」

隋然回完晚安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只说太晚不回去了,没说一直住冯老家啊。

……

都说独居的老人要么性情孤僻,要么特别喜欢跟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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