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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拿了春凳过来,珊瑚指使着几个人将贾宝玉抬起来往内院去。
宝玉院里好一阵混乱。丫头取了热水毛巾来,想要先给宝玉清理身上的血水伤口。奈何如今乃是初夏,衣衫单薄,经过这一阵子时间,裤子早于血水黏在了一起,稍微一扯,贾宝玉便是昏着,浑身也条件反射似得颤抖起来。丫头们又心疼又着急,不敢再动。这裤子倒不知要如何脱下去。
林宁皱眉,“拿了剪刀来,这裤头裤管都剪开,伤口上用毛巾沾了水润一润。”
丫头们忙又应了话去做。好半天功夫才战战兢兢地将裤子都弄了下来,这一看皆是大骇,只见那臀部至大腿上段手掌宽的板痕纵横交错,皮肉破绽,无一处完好。刘氏不免更是心疼,亲自从丫头手里抢过药来,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上。
这番功夫下来,太医也来了,把了脉看了伤,连连摇头说:“这下手也太重了些。”末了又道:“幸好没伤到筋骨,只是这伤恐要养一阵子了。”
随后开了外敷内服的药。屋子里这才消停了下来。
因林宁没发话,贾政不敢走。林宁回头便见他杵在那,心里就生了几分火气,言道:“你自己看看,你下得手!”
贾政讪讪地陪着笑,林宁见贾宝玉睡着,也不敢扰了他,免得醒了又叫唤着疼。遂转身回了槐芳堂。贾政跟了来,扶着林宁坐下,又抢了丫头的事情,捧了茶亲自奉给林宁。
林宁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今儿忠顺王府的长史过府来说,忠顺王爷驾前奉承的一位名唤琪官的小戏子,有人瞧见宝玉同他一起吃酒,那酒楼的小二说,宝玉乃是仓皇跑出来的,还有些衣衫不整。偏巧,宝玉那日出门的汗巾子不见了,系回来的是另一条。那王府的长史说,那条汗巾子乃是忠顺王爷赐给琪官的,是茜香国女国王贡奉的。”
林宁一顿,心下大惊。原著里头确实有这么一段,可要说现在她一手带大的宝玉还同那琪官有什么私情,林宁是万万不信的。她养大的孩子,不论是谁,品性上都还有几分了解。
贾政只觉得自己实在委屈,不过教训了一顿儿子,反倒落了许多人的埋怨。便是下手重了,也是他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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