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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不嫌事大的还读了出来:“……犹记村头老柳,余幼时攀爬其上,不甚快哉,不知枝叶今尚存否?余之向学之心,就如这村头老柳,虽力有不逮,仍一心向前,无所畏惧……”

其他听见的人也笑了起来,学子大多都自比梅兰菊竹这种高雅的植物,从没人会自比为柳树这种东西。除了比喻的东西之外,文墨也有不通之处,像是刚学写文章的人写的。

这其实是张文海学累了的时候写给自己的鼓励,因为他觉得不是做文章,便随手写下这些话。

张家也不是一开始就发迹的,五六岁的时候,他还和其他人一样,住在村子里,每天都在村头的大柳树上爬来爬去。

有一次打雷,一个轰雷下来,这棵树立刻着起火来,烧的漆黑一片。当时大家都说,这棵几十年的老树应该保不住了。谁知道,第二年它又生出了新叶。这样顽强的生命力,是村子里留给他印象最深的一幕。

被这样毫不留情地嘲笑,张文海自然很羞愤。但是他写的确实不怎么好,所以他在他们笑过之后只问了一句:“敢问几位可以还给我了吗?”

那书生撇撇嘴,感到无趣,到底还是还给他了。

“啧,怎么这么窝囊?”

张文海当作没听见,拿着纸回了这边桌子,方晋阳问他:“阔之,怎么去了这么久?”

“无甚,找了一下。”张文海不想多事,便笑着掩饰。

其他几人也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见酒菜上齐了,便招呼大家赶紧吃喝,一顿推杯换盏,让张文海刚才的郁气消散了一些。

吃完后,大家又让小二收拾了桌子,换上几盏清茶,重新将刚刚没讨论完的东西拿了出来。

众人讨论的正激烈,忽然听见身旁传来几声嗤笑。张文海抬头一看,又是刚才那一桌的书生,他们伫立桌旁,不知听了多久。

“阁下可知非礼勿听四字何解?”江淮不悦地看着这几个面带讥讽之人。

“呵,你们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讨论,旁人便是不想听也做不到,又何来非礼勿听?”吕钦均说道,这是刚刚第一个嘲笑张文海的人。

“不经别人允许贸然偷听就是非礼勿听,不在乎是公开还是私隐之所。何况几位听便听了,还发出嗤笑声,实在是无礼。”周承远皱眉,对这几人印象很差。

“我等非故意偷听,只是想要出门,这是必经之地。我们恰好听见你们在讨论,所说的东西引人发笑,便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了。若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余夜迟反唇相讥,这是刚刚读张文海文章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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