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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考虑程立雪能不能接受这份馈赠的时候吗?没看见程长青要被这份愧疚折磨的疯掉了吗?今天是高烧,明天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首要问题是让程长青心里不再觉得愧疚!
再说回因果,大不了在这个世界多停留几十年,将因果彻底消弭了在走呗,修行之人,短短几十载,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怕什么。
反正我觉得山上的日子还挺好,无聊了就去前殿去捉弄捉弄大和尚,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也挺有意思。”
时砚第一次觉得小甲的话意外的有道理。脑海中隐隐约约像是触摸到了什么未曾触及过的领域。
时砚闭上眼睛,缓缓陷入另一个旁人不曾到达过的世界。
程长青这一病,在床上直接躺了半个月都没能起身,那天跟时砚交流过后,一觉睡到晚上,明尘住持给他把脉时,忍不住摇头:“忧思过度,年纪轻轻,何必过于执着。”
显然这位对程长青的家世心知肚明,或许猜到了一点儿,试探道:“明光师兄在达摩院思过,若不然等程施主身体好转就去看看吧。”
程长青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朝明尘住持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住持好意。”
都这时候了,还能彬彬有礼,不让外人为难,不得不让旁观的时砚感叹他的好教养。
明尘一看就知道让程长青内心焦灼不是因明光而起,但作为一个出家人,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
程长青这段时间一直昏昏沉沉,清醒的时候,就与时砚说一些小时候的事,大多与程立雪这个父亲有关,可以听得出来,程长青是真的很崇拜程立雪,且他的生活中,母亲出现的频率并不高。
二公主作为一个母亲,不够细心,也不曾将全部精力放在孩子身上。
程长青轻声对时砚道:“我小时候记事早,可能他们都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其实我到现在都能清楚的想起每一个关键点。
或许在她看来,我小时候身边有两个乳娘,四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还有六个小厮照顾,她只要每日例行问一句,让下人们知道她是在意这个孩子的,让下面的人不敢怠慢就行。
这在整个皇家来说,已经算是尽职尽责的母亲了。
但与父亲事必躬亲相比,她就显得十分不真实,面上看着,或者在外人面前,对我关怀备至,每当我被先生们夸奖的时候,她面上也是骄傲的,但她潜意识里,很多时候都在无意识的疏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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