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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行动时,江屿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徐衍昕先是试着挣脱了两下,然而江屿越握越用力,几乎要折了徐衍昕的手腕,他没忍住,从嘴边泄出一点痛吟,江屿才恍然般地放开他。江屿说,对不起。他低头,没看江屿的脸色,只能瞥见他的下颌,道:“有事吗?”
江屿抿了下嘴唇,把手里的医疗箱递给他,道:“你又忘了。”
“要是碰到什么麻烦,记得给我打电话。”
徐衍昕说,谢谢。
江屿没有回。
等车缓缓开动时,徐衍昕才敢瞥一眼后视镜里的人影。
至始至终,江屿都在那里站着,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车离开。不知为何,徐衍昕没有由来地想起那年他的生日。当他被迫答应叶雨清的告白时,江屿也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既然如此深情,为何这次不像当年一样骗他?
丘山这地方人烟稀疏,满目荒野,但天高云低,山青草绿,着实有两分城市所没有的美意。徐衍昕猛吸了一口带着草香的空气,只希望将江屿这个人彻彻底底排出他的心肺。谁知一向安静的周溯息注意到他的举动后,竟笑了起来,他收着嘴角,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温吞样,说话很轻:“不知为何,我完全能够想象十年前的徐律。”
“是万留告诉你的?”
“是,他曾对我说,你是他生命中见过最好的人。”
徐衍昕一怔,颇有些意料之外。周溯息眼珠很黑,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笑的时候便少了几分寒意,道:“有时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万留他就像是个小孩,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想破坏掉。”
徐衍昕听了,不太认同,但也没有多说,只觉得一阵心悸。
招待所本身就偏僻,然而到更为偏僻的孤儿院仍需半小时,很难想象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沈望竟然是从这种地方走出去的。而向来温柔的周溯息到了孤儿院门口,也沉了脸色。自从夏清正“退休”后,这所孤儿院便被闲置了,无人管辖,听前台小妹说,偶尔会有几个小孩把那地方当作根据地。他先入为主地以为那必然是个阴森恐怖之地,却没想到不管是门口色彩鲜艳的涂鸦还是内部充满童趣的装饰,都隐约让人有温馨之感。尤其是庭院里种植的雏菊,不知是何人在管,竟长得十分明媚。
周溯息一言不发地踏进这所昔日的牢笼,走到大厅时,他指着地上的灰道:“原先这有一架钢琴,是专门买给沈望的,多么令人嫉妒。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从沈望起,每一个弹钢琴的小孩就成了他的替身,跟他做同样的工作,和他掉同样多的眼泪,却走不到他那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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