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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江屿平静地看向他,“薛志的案子你不可能赢,周浩的案子不论是输是赢,他都能在狱中获得缓刑和保释。至于周溯息的案子,如果仅仅是男-妓正当防卫的诉讼我不会接。我的委托人希望我能从夏清正的人脉里扳倒几个对头,帮周溯息洗脱罪名不过是顺手之劳。”
“所以,餐馆里的话都是骗我的是吗?你说你既不想服从现实背离自己的原则,但也不想做替人鸣冤的好人,只想做个苟且的普通人。”
“我自觉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江屿步步走近他,“普通人是无法坐进合伙人办公室的。”
“十年前我便说过,我不愿站在低处,周溯息是死是活,有罪无罪,都跟我无关,他遭遇过什么,渴望些什么,也与我无关,我和你不同,我闻够了垃圾场的臭味,没兴趣体恤他们的悲喜,”江屿站定在徐衍昕面前,与他对视,“这样说,你听懂了吗?”
徐衍昕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他只觉得荒唐,不知是言辞凿凿不知羞耻的江屿荒唐,还是前些日子因察觉到江屿心意而窃喜的自己荒唐。或许徐昭说得没错,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难以对这个世间的阴暗面习以为常。他所坚信的东西,不过是他人手里的一枚筹码。
刀俎和鱼肉,如何能坦然相对。
他一人坐在店门口前,不论前台小妹如何呼喊,都没有动。他望着远处静谧的荒田,只觉得宁静和凄凉。他曾无数次地以为自己成长了,能够足够坦然地应付这个世界,实则不过是波折前的坡路,不论如何慢慢前行,真正的下坠总让人生不出思考的时间。而这样的前行,这样的波折,这样的下坠,是每一次,是无数次。
黑夜中,偶尔有两声鸟叫,偶尔有细碎的脚步声,是皮鞋的轻踏声。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三个月还没到。”
“但我不想转正了。”
所有的声音戛然停止,黑夜终将属于宁静。他看月夜,看日出,看到眼睛疲累到合拢。脑中所想不过曾经的日日夜夜。是与江屿所处的日日夜夜。如若他回头看一眼,便知道还有个跟他一样彻夜未眠的人,但他没有。
徐衍昕彻夜未眠,却不觉得多么劳累,相反,心底生出一股未名的力量支撑着他。而向来游刃有余的江屿却显出些疲惫。万留自然察觉到他们俩的古怪气氛,不禁幸灾乐祸。
江屿并不看他,哑着声音说:“徐律陪周溯息去孤儿院看看,万留和我去镇上打探打探消息。”
万留道:“我得看着周溯息,我可是他的负责人。”
周溯息闻言,竟低头轻轻地笑了下。江屿却立刻道:“不行,你得跟着我。”
万留扫了眼徐衍昕的脸色,声音不大不小道:“怕什么,真怕我把他推下楼?”徐衍昕忍住看一眼江屿的欲望,把头扭开。
只听见江屿阴沉地说:“再乱说话,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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